程霜粗暴拿着药强行给程琦骏灌下去。
程琦骏咳嗽不止，程霜返回椅子坐下，看着他眼神有些发狠，“多长时间了？”
原本还想隐瞒程琦骏在程霜眼神注释下，过了一会儿选择如实告知。
“八年前。”
简单三个字，唤醒程霜埋藏心底的记忆。
八年前，是她在西南的日子，是她差点死在药山的日期，是她刚刚得知自己的哥哥竟然喜欢自己的时刻。
程霜眼眸逐渐暗淡，而后随之愧疚浮现，
没多会儿，她藏起自己的软弱抬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神色温柔看着程琦骏，“去看医生了吗？”
犹如做错事情的程琦骏低着头，缓缓答道：“去了。”
“医生怎么说？”
“还能如何说。”程琦骏突然自嘲笑笑，依然低着头，“普通心里疏导。这些年都没事，不过是突然……”
他突然停顿，似乎在斟酌该如何说，而后却没在开口。
程霜疑惑，本想追问，见他情绪低迷却选择不开口。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程琦骏突然抬头，看着程霜那刻眼里突然有光。
他不确定问道：“霜霜，你亲手做给我吃吗？点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程霜接道，“不过太难的不行。”
程琦骏突然拽住程霜手臂，仰头看着她问：“小龙虾可以吗？”
程霜拒绝的话在看到程琦骏眼里的光的时候被咽回去。
她看着程琦骏，随后点点头。
后者开心下床，跟在程霜后面去厨房。
他没再问程霜他在哪，也没问这里是哪里，也没过问他们是如何到的这里。
程琦骏只是安安静静跟在程霜身边，看着她不太熟练的处理小龙虾，看着她烧锅，炒龙虾。
一切做得不太顺利。
亲眼目睹以后，程琦骏相信了，他的妹妹并不是无所不能。
至少炒小龙虾她不太行。
程霜身穿围裙，坐下的时候程琦骏看着她说道：“霜霜，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
程琦骏笑笑没说话，低着头开始剥龙虾。
每一只剥好的龙虾都被放到程霜碗里，他看着她笑，催促她快吃。
程霜没什么胃口，为照顾程琦骏还是撑着吃下去一些。
晚餐过后，程琦骏觉得有些累，说要休息之后回去房间。
程霜不放心，跟着进去。
她坐在床边，看着程琦骏慢慢进入梦乡。
看着他熟睡睡颜，程霜想起哪一年。
程霜消失，程琦骏得知从国外赶回来。
他独自一人去山里找人，最后也迷路。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亡时，他所想要找的程霜出现在眼前。
迷迷糊糊间程琦骏把所有秘密都说了出去。
“小霜，哥哥好喜欢你。”
这句话对于当时的程霜而言，不亚于程耀东突然抱着她说，这辈子她都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程霜当时有些害怕，但又觉得无所谓。
然而心里这样想，从那以后见到程琦骏总觉得别扭。
彼时程琳还不知道程霜不是程家的孩子，而她天真的也以为程琦骏不知道，所以对这段关系极度排斥。
很多时候，程霜总在想，如果当时她没去国外说那些话，或许程琦骏不会诊断为这种病。
确认他睡熟，程霜方才起身。
她人还没离开，身后的程琦骏突然自言自语，
他不带你求着程霜别走，别丢下他，他说他的爱不羞耻，他们不是亲兄妹，没有什么不可以。
程霜看着被牵住那只手，冷静过后没有给睡梦里程琦骏任何机会，直接了断的挣脱。
她担心程琦骏，但也仅仅是坐在房间里守着他而已。
隔天醒来，程琦骏试探询问。
“小霜，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经过一晚，程霜也想清楚。
如果不可能，那就不能让程琦骏抱有任何幻想。
她抢在他面前开口：“在程家这些人当中，我只把你当做亲人。程琦骏，你是我哥，永远只会是我哥。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其他关系，你知道吗？”
程琦骏先是一愣，而后不解的眼神看着程霜。
他的暴怒发生在下一秒。
“为什么？”
他突然发怒询问。
“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程霜面色淡然解释，“我说了，你我是亲人，你我的关系也只能是兄妹，再无其他可能。”
“我问你为什么！你我不是亲兄妹，为什么你我不可以在一起！”
碗筷被程琦骏扔在地上。
程霜保持冷静，并没有被程琦骏激怒。
“不挂你我之间是不是真的亲兄妹，你我都不可能在一起。”
程霜抬眼看着程琦骏，问他说：“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什么？你是何时喜欢的？是知道我不是你亲妹妹之后吗？”
程琦骏微愣。
程霜继续。
“不是的程琦骏。你是在发现你我不是真的亲兄妹之前就对我有着那样的想法。在那种环境下你都能有这种想法，可你想过我吗？你自私的表达着你的感情，把我放在那种难堪处境里，你是喜欢我吗？”
“不，你不是。你只是觉得我特立独行，是你用来可以反击程耀东的工具。”
这话落下，程琦骏瞬间不言语。
他眼神变化，最后满是错愕。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喜欢你，单纯的喜欢你。”
“是吗？”
程霜冷笑反问。
“是……”
程琦骏突然停住。
他都不太确定那样的答案，又如何说出来。
话已经说到这里，程霜也不打算再拖着这件事不解决。
“哥，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我不能再任何人里，知道吗？”
程琦骏强忍眼泪，“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
“程琦骏！”
程霜突然喊他全名。
她看着他眼神，一字一句道：“你必须知道，也不可以再说那些话。”
程霜转身离开，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失魂落魄的程琦骏。
他看着她方才坐的位置，一直呢喃：“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我不可以喜欢你？”
许久，他踩着破碎的碎片走回房间。
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记住我了，也能允许我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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