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雪瑶说得起劲，程霜敲桌打断她。
“贺小姐，我已经知道你跟厉霆订婚的事情，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
“还有，”程霜终于忍不住提醒她，“你戒指的男款，此时正躺在楼上垃圾桶里。你如果不想之后厉霆以没有戒指而拒绝结婚的话，你可以现在去把它捡起来。”
贺雪瑶怎么说也是有脾气和脸面的。
她是厉霆的未婚妻，在其他女人面前宣誓主权完全可以。
但程霜跟厉霆的关系，不是她贺雪瑶能够动摇的。
即使此时厉霆记不住程霜是谁，即使他们现在没有名正言顺的关系，但，只要是程霜在，其他任何再正当的关系，在她都不算什么。
可是，贺雪瑶也依然可以生气。
贺雪瑶起身，瞪着程霜，质问她：“程霜，我希望你看清楚，厉霆现在是我未婚夫，并且未来将会成为我丈夫，我不希望你在跟他藕断丝连。”
“如果你要点脸的话，我希望你赶紧离开他！”
程霜从来不是任何拿捏的软柿子。
她同样起身看着贺雪瑶。
“你这样在我面前宣誓主权厉霆知道吗？如果他真的想要跟你结婚，还会半夜去堵我贺雪瑶，该看清楚的是你不是我，清楚吗？！”
程霜语气冷硬。
贺雪瑶一句话也不敢说。
沉默过后，贺雪瑶哭了。
在程霜面前，看着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哭的不能自已。
正当她哭的上气接不上下气的时候，徐峰来了。
看到程霜，他顿时停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所看到的。
他来景苑之前才从群里看到人人都在找程霜的消息，可眼下她竟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等徐峰开口，程霜立即离开。
徐峰见状追过去，独留贺雪瑶一人站在原地哭泣。
程霜不想现在就被人知道自己在哪里，更加不想让人知道她此时在的地方。
她的麻烦，她得自己解决，不能把厉霆拖下水。
程霜熟悉景苑，可徐峰到底才来几次。
程霜很轻松就甩掉徐峰。
她没敢走大路，专挑小路走。
为隐蔽，她先去街头巷子那种小店买了男装和鸭舌帽，而后给自己买了点其他东西和一个黑色背包。
蝴蝶刀被她紧握那刻，程霜压低鸭舌毛。
既然这一生都生活在迷雾里，那就由她自己来杀出重围，撕破黑暗。
程霜带着装备再黑暗时行动了。
她潜入程家。
因为程琦骏还在医院，程悦并没有在家。
程霜进去赵玉芬和程耀东的房间，却听见里面有其他声音。
她蹲下身，仔细听着里屋的声音。
那个声音她不太熟悉，可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那件事就是意外，小姐也不想隐瞒你的。”
赵玉芬着急解释。
“你当时那样难受，要是小姐再告诉你这样的消息，你会如何？你难道不会杀掉他们全家吗？”
“杀掉他们又如何？他们那样对待阿锦，难道不应该杀死他们吗？”
“赵然，你清醒点！你以为当时的你如何厉害？如果没有小姐保你，你早就死在他们手里了。是，蓝玉锦遭遇那样的事情是他们做的不对，难道这中间就没有蓝玉锦的错误吗？”
赵玉芬的声音提高，话里也带着怒火。
对面霎时没有声音。
然而话说到这里，赵玉芬也压制不住怒火。
她也想要宣泄下这些年内心的委屈和不甘，以及为小姐鸣不平！
“蓝玉锦明知道小霜是小姐的孩子，可还是收她做徒弟，然而这一路却不告诉小霜她的真实身份。”
“这些难道不是蓝玉锦的错误吗？”
听到这里，原本要离开的程霜再次蹲下。
蓝玉锦、小姐这些都是跟她有关的。
那对面的男人是谁？
“你以为她死前为什么会遭遇那些？是因为她直到死亡都在利用你！赵然，蓝玉锦在利用你。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和你所谓的海誓山盟都是骗你的，就是为让你把小姐的消息透露给她，她好拿去给那个人！””
“不可能！这不可能！阿锦她是喜欢我的，是真心实意的喜欢我！”
赵玉芬见赵然执迷不悟的样子，冷笑之后嘲讽他。
“喜欢你？蓝玉锦为什么喜欢你？要不是因为你跟在小姐身边，要不是因为你能知道小姐的行踪，要不是你能自由出入商家，你以为蓝玉锦为什么跟你一个毫无权势的人接近？！”
“你以为商家被灭门是是因为什么！直到今天都你还没看清蓝玉锦是什么人，你又有什么理由说要保护小霜？”
“小霜可是小姐的唯一血脉！可是你呢？为找到蓝玉锦的破画，几次三番让小霜陷入危险！赵然你就是个王八蛋，你就个不知感恩的小人！”
“小姐当初就不该救你，你就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
程霜有些疑惑，可所有的疑惑在那句赵然喊出来之后却又全都明白。
她的一生，从出生就被安排。
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被别人安排进来的。
大到在她身边亲近的每个人，小到像她随手救了的徐浩的外婆。
这些人都是他们安排进来的。
她的一生，从刚出生就被安排了。
不对，或许从她还没出生就被安排。
而这些，她都不知道。
不对，或许她早已知道。
只是不愿意相信，直到这刻。
程霜不想再听下去，起身踹开门进去。
她看着眼前赵玉芬和熟悉的面容。
赵然没想到程霜会来，他刚想开口却见程霜目光。
“原来，你就是赵然。”
赵然这个名字，是她从师傅蓝玉锦的笔记里看到的。
在师傅的笔下，赵然是个幽默风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优雅之人。
那人能理解她所有画作的创作意图，也知晓她的创作理念。
他了解她的方方面面。
彼时她以为那是忠贞不渝的爱情，现在看来，这是师傅的安排。
程霜突然笑了。
她看着对面被自己唤了十几年的赵叔，师傅蓝玉锦笔记里的爱人，名为赵然的男人，“果然是师傅，竟然还能留下这么大的彩蛋，竟然在死前给我留下这么大的坑。”
“小霜……”
“闭嘴！”
程霜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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