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厉霆调整好情绪，换上笑脸起身走过去去接程霜。
“睡得好不好？”
程霜任由他牵着走回沙发。
刚落坐程霜开口提及西蒙。
“我觉得西蒙说得有道理。”
不等厉霆说话，程霜接着玩下说道：“我是商家的人，而且实验是商家人发起的。既然西蒙说商家地下有个实验室，不如我们就过去看看，万一真能发现救我的办法呢。”
如果说刚才厉霆还在担心如果他们过去西南，程霜会知道自己是被母亲授意被送走的该如何难受，接受不了。
那么此时此刻担心情绪提前了。
程霜哭泣或是发泄厉霆都不怕。
可他怕程霜故作无所谓。
即使她脸上笑容满面，厉霆也明白，她肯定很痛。
没有人谁能在得知不被亲生父亲疼爱的时候还能笑出声，所谓的没事不过是故作坚强。
这是独立习惯的人的下意识行为。
他们认为只要这件事自己表现得无所谓，那它就伤害不到自己。
然而事情并非这样。
因为不提，所以才更加能伤害人。
厉霆嘴唇微颤，然而所有话到嘴边却又如何都说不出口。
安慰霜没事，往后有他吗？
可现在霜感染病毒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还是跟霜说以后有他，过去的都过去了？
从小被抛弃的痛如何能过去？
被伤害之后会留下永久疤痕，它们去不掉，也消除不了，只会永远存在，一直提醒你，你是被抛弃的，你的存在是不被喜欢的。
不是当事人，这种痛无法感同身受。
四目相视的时候，程霜唇边浮现笑容。
“我没事。”
厉霆将程霜揽入怀里。
他轻声却又坚定说道：“我们去西南。”
程霜轻声回应，又听到厉霆说。
“复完婚我们就动身去西南。”
徐峰跟明林来见到这一幕没进去，徐峰先安排何有明让人过去，随后跟明林去了偏院。
半夜程霜终于再次入睡，厉霆辗转反侧最终到阳台抽烟。
似乎料定他会睡不着，或许是因为那些是事情，徐峰也没睡着。
看到阳台上的红点，他给厉霆发去消息。
两人约了去后院。
厉霆过去的时候徐峰已经坐在长椅。
看着眼前盛开的苏格兰绿玫瑰，徐峰提及线人哪里得到的消息。
“西南商家老宅地下是个实验室，有人说或许地下实验室里面藏着血清。”
厉霆低着头没看徐峰，后者却转过头看着他。
“赵然跟你爷爷去那个地方也是为血清。”
“他们找到了吗？”
“没有，实验室已经几十年没有开启，那里面的环境谁也不知道。我觉得，即便找到或许血清也早已失效，毕竟十几年了。”
徐峰说的厉霆不是没有考虑过。
只是有任何办法他都得试试。
“霜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了。”
厉霆靠着椅背，而后点了支烟，缓缓吐出烟雾后他偏头看着徐峰。
“我看到了她发给明林的消息。”
徐峰早已知道，那会儿他还在想该如何跟厉霆说这件事。
徐峰也跟着点了支烟。
香烟燃尽，徐峰开口问：“你打算怎么办？”
“她只有一个，我不能冒险。”
话语很明白。
徐峰听完后没言语，只是掐灭烟头。
沉默过后他说道：“程霜情况你我清楚。再往后她症状可能会越来越严重。阿霆，短暂性失忆只是暂时的，往后你会永久忘记你。”
厉霆抬眼去看徐峰。
“她会忘记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我知道。”
厉霆平静说道。
徐峰深吸口气儿。
“我不建议你拿掉孩子。”
这句话让厉霆动怒。
他起身瞬间也挥拳，没有任何防备的徐峰被打倒在地。
厉霆打他，他并不生气。
在从明林那得知程霜可能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回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
所有事情都是因为程霜而起的。
那是否意味着如果程霜死亡，所有无解事情也会不攻自破。
如果她的死亡可以结束这些事情，那为何不用她一个人的牺牲来平复这一切？
他们都已经厌倦了，不是吗？
“实验室已经全被毁，就算你现在把世界各地科学家都请来你也没办法再程霜病情更加严重之前研制出血清！”
“我知道你喜欢程霜，那留下你们之间的孩子不是更好吗？没有任何事情困扰，往后你可以好好照顾你们之间的孩子！”
“闭嘴！给我闭嘴！”
厉霆多次挥拳，拳拳到肉打在徐峰身上。
明明在医院徐峰还告诉他霜的情况，为何现在会说出这些话？
厉霆怒火无处发泄。
在按压着徐峰打了好久之后他终于放开。
“走！”
他颓然坐在地上，指着离开的方向让徐峰滚。
徐峰知道他在气头上，也没打算解释干脆起身离开。
厉霆在原地坐好久。
他沉浸在悲伤氛围里，没看到之前他所在的阳台上此时站着程霜。
而她一直看着他。
程霜默默回到屋内，而后拿起手机联系赵然。
信息发送完毕，程霜转过身，手掌放到了小腹位置。
徐峰有句话说得对。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或许她的死亡真的可以结束这一切。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坦然接受死亡也不是不可以。
此时的西南。
刚落地赵然跟厉久能急匆匆赶往商家老宅。
他们没办法直接进去，是赵然提议的强闯。
然而他们在厉久能记忆里寻摸半天，依然没发现地下实验室的入口。
赵然怀疑厉久能。
“你确定商爵真的告诉过你商家地下实验室的入口？”
厉久能年纪已大。
即便当年商爵告诉过他，到现在他也未必记得，而且当初他也没把这个当回事。
毕竟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听到y型病毒跟t型病毒这些话。
那些记忆厉久能当然也忘记。
“你容我想想。”
厉久能四处观望。
当初商爵告诉他的时候确实是在后院假山旁，可如果这些年位置发生变化？
又或者是后来商爵他们更改了地下实验室入口？
忽而，厉久能想到一个地方。
“或许那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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