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不忘得意地瞥一眼柳沐歌。
柳沐歌则一脸坦然,还好心提醒道:“徐夫人说得极是,这银子若是继续留着,说不得过几日便要用在为你家相公纳妾上了。”
连梦可顾不得其他,一把揪住了徐志远的耳朵:“你敢!”
徐志远痛得嗷嗷直叫,嘴里连声说着:“不敢,不敢!”
连梦可这才松开了手,拿着那把锦绣团扇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这扇子我先拿着,剩下的这些,你们差人直接送到徐家去。”
柳沐倾应了一声:“是,徐夫人慢走。”
徐志远被连梦可拽着走出了店铺,临走时,他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柳沐歌。
柳沐歌直接转过头去,看向柳沐倾:“沐倾,这一下子就卖空了?”
柳沐倾将那三百两银票塞到柳沐歌手中:“姐姐将这银票收好,日后若是他们还来找事,姐姐定要学会用我这招。
毕竟争来争去,也只能图个口舌之快,只有银子才是最务实的。”
柳沐歌看着手中的银票,心下却有些茫然。
柳沐倾自然也瞧出了柳沐歌的异样:“姐姐这是有心事?”
柳沐歌叹了口气:“沐倾,我知晓你给我这铺子是为我好,可,若是他们日日来找事,这铺子又如何能顺利开下去?
沐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铺子你还是收回去吧。我再寻个旁的营生,反正有这手艺,我定然也能顾好自己和一双女儿。”
柳沐倾拉着柳沐歌的手:“姐姐不必担心,要不了几日,他们便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柳沐歌微微皱着眉头:“沐倾,你这话是何意?”
柳沐倾微微一笑:“我自有安排。”
柳沐歌以为妹妹是想为自己打抱不平,不禁愈发忧心了:“沐倾,姐姐知晓你对姐姐的情谊,但你万不可为了姐姐给自己沾染麻烦。”
柳沐倾笑着拍了拍柳沐歌的手,安抚道:“姐姐你想到哪儿去了?此事无需你我出手,只需静待时机成熟便可。”
柳沐歌见状,虽心中仍有疑虑,但出于对妹妹的完全信任,也没再继续多问。
柳沐倾看着空荡荡的柜台:“姐姐,你先在此等着,我去将那几位姑娘接来,有了她们相助,想必这柜台很快便能会满满当当的。”
柳沐歌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着些,我这去叫如意她们再收拾几个厢房出来。”
柳沐倾告别柳沐歌后,便上了马车,直奔城郊的葡萄庄子。
她赶到庄子的时候,正瞧见冷月几人在收拾自己的行囊。
见到柳沐倾,冷月几人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难为情,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舍与无奈。
还是凝儿先开了口:“柳姐姐,冷月姐姐她们正要去同您道别。”
柳沐倾虽心里清楚此话何意,但还是装作不解地问了一句:“这是为何?莫不是在庄子里受了委屈?”
冷月摇了摇头:“少夫人,并非是我等受了委屈,只是……”
冷月说着,又叹了口气。
冷雪站在旁边,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凝儿年纪轻些,张嘴便说了出来:“柳姐姐,其实是因为庄子上的葡萄都收完了,眼下也没了别的活可干。
旁的那些伙计还能回自个家忙活,可冷月姐姐她们……
冷月姐姐她们不愿给柳姐姐添麻烦,便想着再去别处找个过活的营生,这才收拾了行囊欲要离开。”
柳沐倾听罢,只微微一笑:“我正想来寻你们,没想到你们都已经收拾好了。既如此,那你们可寻好了去处?”
冷月几人皆是满脸的惆怅与茫然。
冷雪摇摇头:“少夫人,我们几个虽还未寻好去处,但少夫人放心,就算是流落街头,我们也定不会再回去醉春楼那种地方了。”
冷月又叹了口气:“少夫人,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只是眼下我们实在不知还能为少夫人做些什么……”
柳沐倾上前一步:“既然你们尚未寻好去处,那便跟我走吧。”
冷月几人眉头微蹙,一时之间没听明白柳沐倾的意思。
顿了顿,柳沐倾又继续说道:“我母家胞姐近来刚开了一家绣坊,眼下正准备收几个伶俐的姑娘教授刺绣,不知你们可愿意……”
柳沐倾话还未说完,凝儿便抢先开了口:“柳姐姐,我也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我虽然没学过这些,但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冷雪听罢,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少夫人,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能……”
冷月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少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不曾学过刺绣,怕是未必能学会。”
冷雪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神色顿时暗淡下来:“冷月说的是,我们恐怕是学不会的。”
柳沐倾哪里看不出几人的顾及,当即淡淡一笑道:“你们可是担心我姐姐会嫌弃你们的身份,或是怕你们的身份会造成什么不便?”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未言语,显然是被戳中了心中所想。
“实不相瞒,我姐姐前几日才同夫家和离,”柳沐倾实话实说道,“按理说,与夫家和离的女子,同样会被人轻视排挤,不知你们可是这样想的?”
几人立刻毫不迟疑地摇头。
“自然不会!我们只会觉得这位夫人可怜可叹,又怎会生出轻视之意?”
“再者,既是夫人的姐姐,定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她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鼓足勇气同夫家和离,这又岂会是她的过错?”
“这便是了,”柳沐倾含笑看着几人,语气温柔,“你们与我姐姐一样,不过是被这不公世道蹉跎的好女子,又有什么过错?
且越是如此,你们才更当惺惺相惜,互相帮扶才是,又如何能自怨自艾,不肯往前看、往前迈?”
几人皆是听得有些愣怔,随即面露感怀之色。
是啊,她们既已离开了醉春楼,便应当抛开往过,往前看才是,又岂可一味沉溺过往,如此才是辜负了世子夫人的恩情。
冷月深吸一口气,神色间多了几分释然与振作:“只要世子夫人的姐姐当真不嫌弃我等,我们自是愿意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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