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哪料到柳沐倾竟敢反客为主,反倒训斥起自己来,一张老脸都气红了。
“老奴绝无此意,还请世子夫人莫要血口喷人!”老嬷嬷勉强解释一句,随即再次重申,
“娘娘小憩之后,还要见世子夫人,还请世子夫人安稳在此处等着,莫要在宫中随意走动,以免惊扰了贵人,惹祸上身。”
“那我便要问上一问了,”柳沐倾直视着老嬷嬷,不卑不亢地道,“可是贵妃娘娘小憩前,曾亲口交代过,要我在此罚站?”
老嬷嬷被这话一噎,此事确实是贵妃娘娘授意的,但她怎好直说?
老嬷嬷只得避重就轻地道:“娘娘方才一直在等世子夫人,若非等得乏了,身子又岂会如此劳顿?”
柳沐倾却执拗地抓着一个问题不放:“所以贵妃娘娘并未叮嘱过,要我在此罚站?”
老嬷嬷实在没有办法,只得道:“娘娘自不会有这样的吩咐。”
柳沐倾竖起眉头,十分不悦:“既然娘娘没有这样的吩咐,那此番岂非是你一个下人自作主张,要苛待我这个贵客?”
老嬷嬷人都有些听懵了,她不过是叫对方在此处等候片刻,怎地就变成是苛待了?
且这位世子夫人又算得上是哪门子的贵客?
只是她尚未理清思绪,便突然觉着面上一阵剧痛,脸也被打得偏到了一旁。
她下意识捂住半边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被眼前之人当众扇了一个耳光。
老嬷嬷气急败坏地指着柳沐倾:“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华清宫动手!来人啊,将此人绑起来……”
只是她话音还未落,便被柳沐倾抢先一步将话接了过去:“你这胆大包天的刁奴!
我可是你们贵妃娘娘请来的贵客,你竟不分青红皂白便要苛待于我。如此,岂不是在打贵妃娘娘的脸?
贵妃娘娘那般贤德之人,却要因你这狗奴才无端背上苛责贵客的恶名,实在可怜!
我打你,不过是替贵妃娘娘教训教训你,叫你长长记性,怎么?你还有何不服气的?
若是你心有怨言,不如我们现在便去找贵妃娘娘评个是非对错,也好叫娘娘知晓你是如何背着主子,做出此等忤逆之事!”
老嬷嬷哑口无言,她不过是受萧贵妃指使,前来给柳沐倾一个下马威,没曾下这下马威没给成,反倒让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此事若是再闹到贵妃娘娘跟前,只怕娘娘又要怪她办事不利了。
老嬷嬷咬碎了后槽牙,却也只能硬生生咽进了肚子里:“是,是老奴方才言辞无状,叫世子夫人误会了。
您若觉得无聊,也可去亭子中坐会儿,用些茶点,娘娘待会儿便醒了。”
柳沐倾大方地摆摆手:“你不过一个奴才,我自不会同你计较。
只是我还得好心给你提个醒,身为宫中的奴才,可不能这般不知变通,你若早这般安排,又何须多挨这一巴掌?”
另一边,贤妃娘娘已经来到了御书房。
她将食盒放在案台上,又亲自盛了一碗补汤,端到宸德帝面前。
宸德帝面露笑意:“贤妃,你有心了。”
贤妃会心一笑:“陛下日理万机,臣妾自当尽心尽力服侍陛下。”
宸德帝将折子合上,待身旁的刘公公用银针试过后,他才将那碗补汤接过来。
贤妃也不多言,她早就知晓宸德帝疑心身边的每一个人,唯恐他们会有害自己的心。
贤妃拿着汤匙,舀了一口递到宸德帝嘴边,宸德帝勉为其难抿了一口:“贤妃的手艺,不减当年。”
宸德帝能喝上一小口,已经是给足了贤妃颜面。
贤妃也不是真为了送汤而来,她直接将那补汤放到了一侧,挽起衣袖为宸德帝揉起肩来。
宸德帝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贤妃这才借着机会开了口:“臣妾听闻,今日一早萧贵妃便宣了武安侯府世子夫人去了华清宫。”
一面说着,贤妃一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宸德帝的神色。
见宸德帝眉头微微皱了皱后,她又继续说道:“陛下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那武安侯府世子夫人,便是救下小九之人。”
宸德帝缓缓睁开双眼,声音难辨喜怒:“朕记得她,她还曾在狩猎中拿了头筹,得了朕的嘉赏。”
贤妃笑意吟吟地看着宸德帝:“陛下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这事儿,当真是世子夫人的福气。
不过说起这位世子夫人,臣妾便难免心生愧疚。”
宸德帝抬了抬眸子:“此话怎讲?”
贤妃轻叹了口气:“当初虽是世子夫人救了小九,但臣妾却一直未能有机会当面感谢她。
臣妾身为后宫嫔妃,岂可随意召见外命妇入宫?”
宸德帝面色微微一沉,身为后妃,确实不该随意召见外臣家眷,但今日萧贵妃却直接召了外命妇入宫。
顿了顿,贤妃又继续说道:“如今世子夫人被召见进宫,臣妾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她。
她救了小九,便也是臣妾的恩人,臣妾可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还请陛下恩准,容臣妾当面谢过她。”
宸德帝看着案台上的补汤,这才知晓贤妃此行的目的。
不过,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贤妃既然亲自来向他求这个恩准,他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你既然想去,遣了宫人去知会一声便是,这等小事,又何须专程来问朕?”
宸德帝眉宇间有些不耐,贤妃的手随之一滞,转而又继续捏了起来:“陛下误会臣妾了。臣妾专程前来面见陛下,实则是为了皇室颜面。”
宸德帝摆摆手,示意贤妃在身侧坐下:“此话何意?”
贤妃乖乖落座,声音愈发温柔小意:“陛下前些日子可也听闻了国公府一事?”
听贤妃提起国公府,宸德帝明显生出些不悦:“此事朕自然知晓,堂堂国公府竟自降身份,与一介妇人置气,还闹出那等有损颜面之事。
若非是看在老国公的面上,朕定要追责一二。”
贤妃跟着叹了口气:“此事臣妾也有所耳闻,原本此事与臣妾并无干系,臣妾自不该对此事有所置喙。
只是世子夫人前些日子才与国公府发生了些误会,今日贵妃娘娘又突然召世子夫人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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