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倾扫视了一圈,将目光落在连梦可身上,连梦可这人纯粹是个欺软怕硬的,柳沐倾打听得很清楚,她在府里娇生惯养着长大,可谓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
但是若是遇到比她强硬之人,连梦可也只能做个缩头乌龟,毕竟上一次,她可是被柳沐倾结结实实地讹了五百两银子,那今日便也拿她开刀吧。
“这不是尚书大人府上的千金吗?怎么?尚书府的千金也在抢‘香皂?’”
连梦可明显一滞,她没想到即便自己带着面纱,也能被柳沐倾认出来,早知柳沐倾在此,她方才便不那么大声了!
连梦可赶紧压了压面纱,希望能蒙混过关。
柳沐倾却是一步步走到连梦可身边,直接扯下了她的面纱,连梦可尖叫出声,却根本来不得阻止,只能拼命捂着脸。
柳沐倾啧啧两声,颇为感慨地道:“真是可惜了连小姐这张娇艳的脸蛋,那般如花似玉的一张脸,竟变成了这幅模样,若是这脸蛋再得不到医治,日后就算是伤口愈合,怕是也要留下难以去除的疤痕来。”
说罢,柳沐倾又叹了口气:“堂堂尚书府千金,理应有门人人艳羡的好亲事,若是这脸毁了,那些个贵门公子们谁还能瞧得上?”
连梦可被柳沐倾的描述吓得一哆嗦,一时间哪里还顾得上药材的价格,直接掏出一张银票:“我买!只要能医好我这张脸,不管多少银子我都肯出!”
柳沐倾拍了拍连梦可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还是连小姐聪慧识大体,知晓轻重。”
有连梦可冲在前头,剩下的姑娘们哪还敢计较价格,一个个恨不能直接冲过去抢药材。
伙计也跟着忙活起来,看来掌柜的果真是料事如神,分明是极普通的药材,可即便是卖到二两银子一副药,也能卖得出去。
伙计一边收着银子,一边同那些姑娘说明该如何用药:“这五副药是内服的,每日早中晚各一次,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还有这药膏。”
伙计从旁边的箩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大夫配好的缓解皮肤刺痛麻痒的药膏:“这药膏每日早晚各涂抹一次,可有效帮助夫人们恢复容颜,这药膏就不收各位的钱了,我们掌柜的心地善良,直接赠与诸位。”
众人一听,纷纷露出感激的目光,一个个彻底没了脾气,心甘情愿地付了银子。
柳沐倾则适时地隐起身来,那药膏的确有用,不过嘛,说是免费送,实则羊毛出在羊身上。
且此举也有一个用意,便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柳沐倾自己是不怕得罪人的,且很乐意虐渣,但医馆毕竟是个营生,自然还是要讲究以和为贵,如此方能长久。
没一会儿功夫,那草药便销售一空,不过柳沐倾可不像柳清嫣那般搞什么饥饿营销,这些姑娘虽行为有些过分,但柳沐倾依旧备足了药材,那些个小姐夫人们也无人空手而归。
毕竟这银子赚到位了,柳沐倾也得为她们办点实事,不能坑害了她们。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柳沐倾便入账了几百两银子。
柳沐倾在心里盘算着,这钱赚的可真是得心应手,不过话说回来,此事还得谢谢柳清嫣呢,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待回府后,还得再向雀二打听打听。
毕竟关于柳清嫣受到的惩罚,她一个也不想错过。
这边忙活得差不多了,柳沐倾也准备打道回府。
只是她还未踏上马车,便瞧见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
顾廷墨?
他在这里作甚?
柳沐倾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方才发生的事情有没有被他瞧见。
罢了,柳沐倾只装作没看到,继续走向马车。
可惜的是,顾廷墨没打算就此放她离开。
“世子夫人这是要对本王视而不见?若是本王未记错,前些日子在武安侯府,本王还曾救过世子夫人一次,莫非世子夫人又忘了?”
顾廷墨刻意将“又”字加重了语气,听得柳沐倾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这人的记性未免太好了些。
可还能怎么办呢?
这人贵为王爷,自己又确实欠着对方恩情还没来得及还,也就只好认了。
柳沐倾停下脚步,换上一副职业假笑后,才转身看向顾廷墨:“臣妇见过承瑄王,给承瑄王请安。臣妇眼拙,方才并未瞧见承瑄王,还望王爷海涵。
王爷上次在侯府救下臣妇一事,臣妇从不敢忘却,若是有能为承瑄王效劳的机会,臣妇定万死不辞。”
不就是说官话吗?柳沐倾又不是不会,反正说话又不要成本,她就不信顾廷墨堂堂一个王爷,还真打算给她下什么命令。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下了什么命令,她一个身居内宅的妇人又能做什么?至少在对方眼中应是如此。
顾廷墨略带有玩味的目光落在柳沐倾身上:“世子夫人还真是伶牙俐齿,既然世子夫人开口了,本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柳沐倾:???
不会吧,他脸皮真这么厚?
这就给她安排活来了?
见柳沐倾没有说话,顾廷墨顿了顿继续道:“三日后的春季狩猎,世子夫人可有兴致一同前往?”
柳沐倾心中一惊,他堂堂一个王爷,说这话分明是在调戏良家妇女:“王爷,臣妇乃是有夫家之人,即便是去,也要同夫家一起,臣妇不知王爷此言是何意?”
顾廷墨冷笑一声:“林霄渝旧伤尚未痊愈,怕是未必去得了吧?”
柳沐倾秀眉微蹙,看来顾廷墨对武安侯府的事情还挺了解的。
这家伙莫不是在监视武安侯府?
是因为他已知晓武安侯早已同晋幽王沆瀣一气?
若是如此,倒也说得通了。
柳沐倾正了正神色:“侯府家事便不劳王爷挂心了。”
顾廷墨心头一滞,她便这般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吗?
柳沐倾也不想同顾廷墨纠缠不休:“王爷,臣妇约了好友小聚,不便在此逗留,改日,臣妇再去拜谢王爷救命之恩。”
顾廷墨面色暗沉,他不过是想同她多说几句话而已,为何她一见到自己,便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你当真约了好友?”顾廷墨不死心地追问。
柳沐倾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顾廷墨继续不依不饶:“那人是谁?又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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