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放着包好的药包,里面有药浴用的,有需要煎好服下的,都是给他治伤和调理身子的。
还有打成纸一样薄的肉脯,是用药材炮制过的,吃多了也不上火。还有香嫩的豆干,药起来像煮鸡蛋的蛋白一样滑嫩。
这肉脯是怎么就做得这么薄,还这么入味了?这豆干又是怎么做出来的,不仅好吃,应该还能比一般的豆干放的更久……这些东西就是容轩这样见识广博的人都不曾见过。
容轩各尝了几块,心里忽然有一处觉得不对,她不是一个贪恋口腹之欲的人,最近又要忙乎盼君归,又要帮他找失银,她哪儿来的功夫琢磨这些新吃食?
就算是想拿这些零嘴哄他高兴,或是她之前就有了想法,只是现在才做出来,也不对……
她是个在关键时候不肯分心的人,要是想让他被拘着的时候也多些意趣,更可能的是会从已有的东西里选一些出来精心准备,而不会花这么多心力。
她做这些吃食,更多的像是要有别的什么大用。容轩把最近还在进行中的事捋了捋,心力一紧,她该不会又要冒什么险吧?
黎久薇离开别院之后,走的远了些,就哼着小调上了马。
刚刚她特意没敢多留,不止是担心被人发现,也是因为容轩向来敏感,怕留的久了,会被他发现端倪。
他让她留在盼君归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以身涉险,可是有些事儿,她不得不做。她总不能看着他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在自救的时候,还得为她过得舒不舒服筹谋吧?
他伤成这样可都是因为她,要是不是她过来了,导致天石砸断了他的双腿,他就能依旧身强体健。
就算容元修很早以前就开始设局了,面对风华正茂、精力充沛的容轩,他也不敢轻易动手,接下来这一连串的事的发生至少能推迟几年。
她得弥补,而且她接下来要做的,不仅有助于解决容轩眼前的危局,还能给荣原和大陈的商贾和百姓带来好处,甚至将来还能反哺天禹百姓的生计。
这又会是很大一笔功德,而且这样的功德是源源不断的,之后不仅够给容轩治腿,她的空间和肉身也会得到滋养。
到时候要是容轩的麻烦还没解决,索性她就带着容轩到关外去,想行商也行,觉得不爽快了,占个山头当山大王也痛快。
反正她这辈子只要寿终正寝就好,又没说一定得用现在这个身份活下去,解决黎家人和容家人留下的这一大堆问题。
要因果、要功德,天下这么多人,到哪儿解决不是解决,到哪儿积攒不是积攒!
黎久薇美滋滋的回了盼君归,容易和李成已经等在了那里,还有五辆挂车整装待发,天一亮关卡一开,他们就会去荣原找被人拦在半路上的证人。
李成这回不去,只将他们送到关卡处,他得留下守着容轩和盼君归。
“你们路上一定小心,不行就先回来,咱们再另想法子,我就不信了,他们真能颠倒是非。不行可别硬来,别人没请回来,再把你俩给搭进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还得有劳李小哥派人在关卡接应我们,就怕人到了,也被通元府衙的人拦着不让进。”黎久薇笑道。
关卡虽说是朝廷掌控的,不受州府和大城节制,可是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万一这里面有人通融一二,就足够通元府衙的人在那儿拦着他们了。
李成拍着心口保证:“那是当然,一定做好准备,到到了关卡了,还能把人给弄丢了?他们不敢明着拦,最多暗中使绊子,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容易看了李成几眼,不无担心地道:“阿成,这事儿你可得上点儿心,人证得带进来,不能出危险。还有她,她出关可是违反律例的,回来的时候千万不能被关卡查到了。”
“万一出了事,大堂兄现在这样,就凭咱们两个可救不出她来。她要是被抓进牢里,咱们也没法跟大堂兄交待。”
通元府衙如果以罪籍私自离开流放之地的罪名在回来时抓住黎久薇,就有了截停归来“商队”的理由,正好能将那几个证人一块儿抓起来。
李成也犯难:“我肯定尽力,可是也不能说就万无一失……不是我不愿意……”
“好了,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都做不成,出去一趟,天就回来了,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去山里采药去了。他们真要抓着我不放,怎么也得过上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发海捕文书吧。”
“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赶紧再清点一下,咱们出发。”黎久薇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
一个早先对他爱答不理,一个为着个容昔,就差说她不配为女子了,现在都知道关心她了?尤其是容易,这样的改变太难了!
三人上了马,带着几个乔装成商队伙计的护卫一起上路,这些个护卫从前都是养在容轩自己的庄子上的,都是生脸。
到了关卡处,三人等了一会儿,天就亮了,黎久薇和容易带着人和东西出了关。
这回出来,黎久薇做了妇人装扮,为了显得年长些,特意穿着稳重,妆容和发饰也做了商贾家新妇的模样,戴着帷帽坐在马背上。
关卡的人查验了通关文牒便放行了,最近盼君归的挂车在商队间盛行,守关城吏一看他们带着挂车,潜意识里便认可了他们就是商队。
出了关,黎久薇面对着冬日里的草原,虽然入目之处尽是茫茫白雪,缺少了茵茵绿草的鲜艳,也让她憋闷已久的心整个松了下来。
来这儿之后,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辽阔的地方,还不像荒原那次有那么多的野狼……不过,在这儿有些人比狼更危险。
黎久薇缰绳轻轻一抖,用马脖子轻碰了下容易的马:“想什么呢?还在担心我?你这人挺有意思的,现在不念着你的大妹妹了?”
“我……大妹妹是柔弱了些,帮不上忙,也……私心重了些,可是她是闺中女子,也不曾学过管家理事,见识有限也是有的。”
“这不能怪她,等大堂兄的事情了了,我就去劝叔母,让她教大妹妹管家,也劝着大妹妹多出来多走动。在出嫁前,就是去西绥的族亲家走亲戚都好。”
容易心里一时间还不能完全放下容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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