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轩目光冷然地看着容元修:“盼君归当日便是李成与黎司制所创,所用工匠、作坊都是从前友人所赠,开张前所需银钱准备皆是我个人积蓄,都与容家无关。”
“盼君归创立之时,黎司制受籍契所限,盼君归在李成名下,李成跟随我多年,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放了他全家的身契,也就是说盼君归从前便是李成的。”
“我在这当中只是一个提供帮助的协助者,在筹备之时,我这身子比如今更不当用,能做什么呢?索性与李成和黎司制合作……况且就算盼君归是我的,再姑且将它算作几家客栈、食肆、铺子,不过开张月余罢了,算做我分家出族的私产,也不为过吧?”
盼君归功能复杂,不能把它简单地当作一家铺子,它如今也的确日进斗金,可是生意这种事看的是个长久,谁也不能说它日后一直能这么赚钱。
就拿现在来说,盼君归代卖、寄卖货物和南北货交易信息的功能,因为容轩旧日的威望和优势已经做起来了,日后又有黎久薇这个女官扶持,不容易被取代。
器物和需要高超工艺支持的干货有黎久薇在,将来甚至还可以利用她跟外宫坊的关系,提升他们手下工坊和工匠的实力,造出更好的东西,这一点也不容易被取代。
可是招待商队盘货落脚,还有跟当地织染坊和其他铺子给商队供货的合作,短短一个月,已经有人开始效仿,也开始做这些买卖了。
虽然想赶上盼君归还需要不少时间,可是各家也是奇招百出,加上有些东西价钱更低,可以想象日后少不得要跟盼君归争上一争。
要是盼君归不算是容轩或李成和黎久薇的私产,没有了他们的支持,就最多只能剩下最后这一点的优势。
容家这些人没黎久薇那么多新点子,也没有特别擅长经营的人,要是盼君归落在他们手里,这最后一点优势用不了两年就得被赶超了。
况且现在黎久薇已经是女官了,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包括他们家中的子弟在内,在任的官职甚至是曾任官职都只有几个超过五品的,他们只要没疯就不会跟她抢。
更何况容轩这些年为族里做了这么多,大家都有目共睹,现如今又伤成了这样,这时候他们还去争抢一个盼君归,传出去只会落人笑柄,之后他们的子孙可也是要争取出仕的!
族人们议论纷纷,当中便有那平日里就德高望重地代表族人们开了口:“盼君归属于李护卫和黎司制这无可厚非,李护卫与大公子相交多年,黎司制又与大公子相扶相持于危难之中,大公子纵使为他们提供些许帮助,也都是应该的。”
“族人们对此都无异议,不过日后容家商队要是从关外归来到盼君归落脚,大公子和黎司制可要行个方便啊。”
众人哄笑着附和,黎久薇也站到了容轩旁边,跟他一道向族人们承诺。
容元修自讨没趣,这时候不得不找补:“我也就是问问,以免日后生出误会来。我也不想轩儿之后的日子过得艰难,他留下的私产不多,我这儿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儿。”
“轩儿,咱们父子一场,纵使当中有些误会,如今也过去了。这些产业都是为父送你的,无论你之后际遇如何,这些都够你锦衣玉食的过下半辈子了,就当作全了我们父子的缘分了。”
小厮立刻将写着赠予产业的单子递到了容轩手中,这上面有一些看起来还过得去的田地和铺子,最关键的用来压轴的就是那三处逆产。
只是这三处逆产的地契上依然还是做了掩饰的,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容元修身边的小厮也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没什么出奇的,这压轴的三处大是大,却很偏远,也就是吃产出和租子的,没有人有异议。
“多谢老爷赠予,自此我与老爷再无恩怨,日后山高水长,我与族人再有交集,私下里也当如亲友般相处。容轩多谢家中、族中多年养育,就此别过。”
容轩坐在轮椅上躬身长揖行礼,族老们注视着他,族人中与他同辈和比他小的也都躬身向他回礼。
容易这一房这回跟着容轩一同分宗出族,他家里没多少东西,父母又对族里有功,他的东西全给了他,族里又给了他们兄妹百亩良田和十间铺子。
接着大族老改了族谱,将容轩、容易、容莹的名字去除,又写了新的祖籍文书盖了族里的印信交给他们,让他们之后拿去官府重新报备。
自此之后,容轩三人便不再属于西绥容氏,之后容轩单独立宗立家,容易和容莹算是他这一支的。
容元修见容轩当众收下了逆产,放下心来,可是就这么看着容轩欢天喜地地分宗离开,到底是不甘心的。
而且容元修还想着容轩分出来的这些产业,便上前对大族老道:“二叔父,轩儿从前毕竟是我们这一房的,他的产业也应该归我们槐山房所有才对。您看,这……”
容元修伸手就要那些账册和契书,大族老看着他伸出的手很是为难,论理,族中产业已经归还,容轩给族里的这些私产大部分的确该归槐山房所有。
大族老也没有想到容轩会把这部分产业交给族里分配,可是族里又的确需要这些产业,很多族人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也就刚刚吃饱饭。
还有很多的孩子读书、科举都需要银钱扶持,大族老便不想将这些东西分给容元修了。
而且大族老也担心容元修对容轩用了这样的恶毒手段,这些个东西到了容元修手里只会助长了他的野心,不知道他将来会因此再干出什么错事,毁了整个容氏。
大族老为难地道:“容轩刚刚才把这些产业交给族里,言犹在耳,日后如何分配,应该听族里的才是。”
容元修没脸没皮地道:“交给族里分配而已,您再转手交给我们槐山房,不是正好吗?这本来就该是我们的……”
“老爷,这是在做什么?”黎久薇看不下去了,回头问道。
这会儿容轩已经不是容氏的人了,再说什么都不合适,反倒是黎久薇这个女官说的话更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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