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毛毛嚷嚷着要来看你,你是知道的,他年纪最小,所以你大舅母便放着他来了,没成想那孩子太皮了,将你家鸡窝给压塌了。”
“这小鸡崽子这个月份,实在不好养活,大舅就想着,拿些鸡蛋,念儿可能原谅舅舅?”
大舅舅说着,还愧疚的低下脑袋。
其实那日在宋念儿痛斥过后,他已经想的差不多了。
他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确实有些懦弱了。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将糟糠之妻舍弃。
那也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小弟如今被驱赶至离家。
就连自己死去妹妹唯一的骨肉,他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照顾。
这已经让大舅觉得,心里十分痛闷了。
今日的这事,他虽然也觉得有些怪异。
可是他心甘情愿的,若是宋念儿能解了这口气。
哪怕是动手伤人,他也认了!
宋念儿在看到不是大舅母来,心里就已经清楚知晓,对方脸上过不去,不可能会亲自过来。
但看着大舅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连忙让对方坐着一旁。
亲手上了一杯苦荞茶,这一次能占大舅母这么多便宜。
宋念儿心里还是极为满意的,自然也不可能,会多去为难大舅舅。
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才略有疑虑地盯着对方。
“舅舅,您八尺高的铁血男儿,怎么就说不过大舅母呢?她平日里做的事,其实你也是看在眼中的!”
“若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也便罢了,可如今邻里之间都对你家婆有怨言,这日后可怎么相处,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姐姐考虑!”
这大房中日子最难过的,除了大舅,也就只有对方的姑娘顾香芹了。
想来,依大舅母那样的性格,对方不可能让顾香芹日后远嫁。
可放眼着整个村子,谁不知道大舅母是个怎样的人,又怎么敢将顾香芹娶进家门。
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的大舅,在听到宋念儿这么说后,脸上的表情也是略有僵硬的。
缓慢的垂下脑袋,手也不自觉的搓在一起。
他哪里不知道,宋念儿同他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可是他自小就是体弱多病,胆子又小。
平日里旁人都出去玩儿,可是因为身子问题,他就只能在家中过着。
长久以来,也没有一个是能同他说上句话的。
没想到,长大后娶了媳妇,竟是这样的货色。
连累了父母,连累了弟妹,又连累了自己的女儿。
无奈地叹了口气,便第一次同晚辈吐露心声。
“前些年,我觉得你大舅母维持这个家里,实属不易,所以对她多有忍让,可这些年她是越发不懂得收敛。”
“日日都在对我说,旁人过得有多好,她过得有多差,我心中有了亏欠,便拼命赚钱,可赚来的银子我没有拿到,香姐儿没有拿到,唉!”
话说此处,大舅舅心中已经有了些哽咽。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亏欠顾香芹太多。
但是他性格懦弱,一看到大舅母心里就直犯怵。
也压根就不知,应该怎么去震慑对方。
想着宋念儿应当是这么些年来,第一个能够将大舅母说的,哑口无言的人。
便抬起脑袋,看着大舅舅双眼猩红的样子。
宋念儿心里也更是心酸,左右这也是自己的亲人,她又不可能真的视若无睹。
“念儿,你帮帮舅舅,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大舅母回头是岸?你没见毛毛,如今出口成脏!”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话,他一个五岁的孩子,我都不晓得是如何知道的!”
宋念儿本来以为,大舅母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大舅舅的不作为。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对方也有想要改变的心思。
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宋念儿心里还是略有怀疑。
万一自己想出了办法,一个转头,大舅母一阵施压。
大舅舅就将这一切,全都告知,那么她可就成恶人了。
坐在大舅,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对方身着的衣服,都是带有破洞的。
可她那日明显见着,大舅母和顾江贵身上穿着的都是细棉。
想着大舅母如今已经越发不可收拾。
都快欺负到自己人头上了,脑子里也是有了主意。
“舅舅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心中自然是开心的,我这做外甥女的,哪能不希望看到您家庭和睦,子孙尊敬呢。”
看着宋念儿笑的狡猾的模样,大舅舅虽感觉有些怪异。
可还是点着头,就见宋念儿伏在大舅舅身边说了许多。
让大舅舅眼神,都是有些发愣的。
他如今是越发看不懂宋念儿了,他遥想之前,宋念儿的性格似乎不是这样的。
同他一样,三棒打不出一个冷屁。
如今许久未见,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
看着大舅舅原本听得好好的,听着听着思绪又是跑毛。
让宋念儿还是略有差异的,忍不住上手推让了一番。
“舅舅您可听见了,您回去之后,不要过分殷勤,就只冷着大舅母,她说什么你就爱搭不理的,时间长了,她定是受不住会闹。”
“可是,您也一定不能害怕,莫要管她,她肯定会先向你低头!”
宋念儿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结合着周边邻里的反应,给大舅舅想出一个最不会被人诟病的。
大舅母想来也没有什么贴己的朋友,若是连大舅舅都不爱听她吐槽发牢骚。
那生活,便是更过得没有滋味儿。
想来时间长了,心里肯定是压抑的受不了。
而大舅舅也是求贤若渴的,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点了点头后,感慨地看着宋念儿,伸手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宋念儿的脑袋。
“都怪舅舅,若是我早些醒悟,你就不会被宋家的人这般欺负了。”
听闻此话,宋念儿脸上的笑却慢慢淡了下来。
她自己是对宋家人和顾家人,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也知道,原身是痛恨极了,临死的时候,心里还在嘟囔着。
但如今斯人已逝,再说这些话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低下眼眸。
怕大舅母又嚷嚷起来,所以大舅舅并没有待太长时间。
向沈夫人问了好后,便步履蹒跚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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