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分?”
宋欢喜眼神一凌,配上冷艳的妆容,效果翻倍。
“只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自己种下的因,就该承受相应的果。”
绿月不服,“你害我小产,我为何不能那样对你,你只是一巴掌,我这些东西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谁害的你,就去找谁,少出来学狗乱吠。”
宋欢喜如今不惯她的臭脾气。
偃月院经过刚才这一通打砸和争吵,所有人都醒了。
连隔壁的清霜屋中都亮起了灯。
“你,去叫清霜过来。”宋欢喜随手指了一个外面的婢女。
正好指到了今晚守夜的婢女,守夜婢女被她刚才的所作所为震慑住了。
闻言不敢不从。
但这件事也很犯难,“可,可世子下令将霜姨娘禁足。”
“是吗?”宋欢喜反问。
守夜婢女连连点头,以为她会收回成命。
谁知却听到了世子夫人极为大胆的话。
“顾长卿下令那是他的事,我要你叫她过来是我的事。”
守夜婢女再也没办法,只好顺从。
“你叫她做什么?”绿月冷声问。
和看不惯宋欢喜一样的,她也看不惯清霜,尤其是近日世子常去清霜房里。
宋欢喜无视她。
绿月更加生气。
清霜很快就被叫过来,屈膝行礼,“姐姐。”
她的面容平静,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物。
宋欢喜其实很佩服她的淡然和清冷,官员之女,饱读诗书,才貌双全。
本是这样一个人。
却也披着这层遗世独立的外皮,眼也不眨地送过她一盒带毒的胭脂。
“绿月惹了我,我报复回来,你会觉得我狠毒吗?”宋欢喜问。
清霜面色不变,低垂眼眸,平静答道:“不会。”
绿月顿时不满,“这砸得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说风凉话。”
清霜依然心平气和,“世间因果循环,诸事总会有结果。”
绿月大怒,“好啊你,亏我和你一个院里同住,家里送来的东西我哪样不是给你一份,结果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清霜回头,吩咐自己的婢女两句。
婢女很快就拿了个包裹过来,打开一看,里头全是绿月曾经送过的东西。
“如数奉还。”清霜说。
“你”绿月气的手抖。
小产本来就伤身,她此时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宋欢喜在那些东西上看了一圈,有玉佩手镯、绮罗朱钗,还有话本等等。
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绿月小产,是不是你所为?”宋欢喜突然开口。
话音刚落,屋内一片寂静。
几乎是落针可闻。
绿月难以置信的的目光看向清霜,心中千万种否定。
却在看到她平静的脸时,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是你害我?”
绿月这次没有面对宋欢喜时的冲动,声音只有嘶哑。
仿佛油尽灯枯的人用了仅剩的全部力气,去支撑她问出这句话。
“姨娘。”
朝霞扶着她,神色担忧。
绿月似乎听不到,一双眼直直地落在清霜脸上。
“是。”
清霜没有犹豫,没有否认。
一如当初被发现胭脂有问题,在宋欢喜面前干脆利落的承认。
她是真的诚实,也是真的可恨。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的胎才刚刚坐稳!”
“你知道我有多盼望那个孩子吗?”
一声声的质问,伴随一次次的痛彻心扉。
绿月泪如雨下。
就是宋欢喜害她,都没有清霜害她这么令她伤心难过。
绿月想上前抓住清霜再次问询,却被清霜身后的婢女抬手挡了一下。
虚弱的绿月顿时倒在地上,手正好扎在一个碎瓷片上。
“姨娘!”
朝霞大喊着上前,要将人扶起。
绿月却不让,也不管血流如注的手,只一双眼睛牢牢盯着清霜。
企图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后悔和愧疚。
可是没有。
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绿月突然笑了起来。
“识人不清,自作自受。”
宋欢喜留下八个字,起身就走。
谁也没有阻拦她,更不敢阻拦。
宋欢喜站在偃月院的院子里,抬头一看,马上就要天亮了。
入骨的疲惫开始浸透至四肢百骸 ,不管是强撑着的,还是先前尽量忽视的困意与疼痛都尽数浮现。
她已经很累了。
艳丽的妆容也遮不住脸上的沧桑。
但,当看见门口站立的顾长卿,宋欢喜又立马带上假面。
“你来了多久?”她问。
顾长卿站在门口,没有看里面一眼。
“审问完了?”他只是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
宋欢喜也不知该不该替绿月感到可悲。
明明绿月因孩子小产而伤心欲绝的哭声,此刻就在耳边回荡不停。
绿月一心恋慕真心相待的郎君、孩子的父亲,此刻却如此无动于衷。
宋欢喜是见过绿月有多喜欢顾长卿的。
甚至一想到顾长卿,绿月的脸上就常伴笑容。
顾长卿只要去了别处,绿月就会嫉妒吃醋。
但顾长卿显然不是。
或许他与绿月不久之前还在同床共枕,但只要一离开,就不会回头哪怕一眼。
宋欢喜见识到了他的绝情。
或许他所有的真情都给了那个叫晴儿的妾室吧。
宋欢喜出神地想着。
“审完了?”顾长卿看她发愣,耐心地又问一遍。
“害绿月小产的人是清霜,具体细节你自己去问吧。”
宋欢喜不想多呆。
“好,熬了一天一夜,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
宋欢喜越过他,回了自己的微澜院。
顾长卿目送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才喊道:“顾从。”
“在。”
顾从不知从哪里出来的。
“微澜院里伺候的人太少,而且参差不齐,该清理的,都清理掉。”
“是。”
回到微澜院,宋欢喜终于换下一身海棠红。
镜子里,脸上被打的痕迹随着妆容的褪去而逐渐清晰。
多亏了吴嬷嬷的巧手,她这狼狈的痕迹才遮掩不少。
就连薛氏都没发现。
但一卸妆,那巴掌印反而更显眼。
带了一天的妆,对伤口的伤害很大。
宋欢喜给自己擦药,一点一点将大夫给的药膏擦上。
刚开始是灼烧的剧痛,好在过了会儿就是舒适的清凉。
“娘子?”
早起的吴嬷嬷看到屋内亮着,过来敲门。
宋欢喜顺势要求沐浴。
吴嬷嬷应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宋欢喜快要坐在椅子上睡着的时候。
吴嬷嬷才回来。
而且她还带来一个在情理之种,又在宋欢喜意料之外的消息。
“娘子,国公夫人给世子纳了个妾,刚送进来,在微澜院外等着。”
“自称,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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