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第二名第三名是坊间很看好、押注很大,名气也很高的两位选手。
第二名是有多年种花经验的禹王第五子霍明,因是庶出,而被封为明郡公。
他虽为禹王之子,却钟爱种花种树这种自然之物,且自小在这上面就有极高的天赋,八岁起就跟着府里的种花师辨认完了所有花草,不为功利,只爱亲近花草,是上京出了名的一位淡泊郡公。
其实之前就有传言,明郡公潜心研究多年,终于研有所成,得到了一株必定艳惊四座的花种,只待赏花大会一鸣惊人。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若非宋欢喜的菏泽红方横空出世,他将兰花中的春兰和建兰混合培育而出的新品兰花盛世兰颜,必将夺得魁首。
第三名则是素有“犀利眼”之称的富商石光,有多年植被赏析经验,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认识不少奇花异草。
这次他从笸箩国带回来了一种珍稀藤状品种,藤身遍布五颜六色的花,有繁荣昌盛万法归一的吉祥寓意,取名为藤瑞祥韵。
这两种花一出,在大家看来都是第一名的有力获得者。
而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宋欢喜杀出重围,抢走了名次。
一夜之间,菏泽红方火了。
宋欢喜和钟云深的名字也火了。
他们打败了两位极有竞争力的对手,踩着竞争者的名望直登青云梯。
谁都有八卦之魂,更何况是赏花大会的头名。
钟云深多年钻研花技的身份也瞒不住了,曾经他是声名不显,现在是花中红人。
名气和认可度足以与业内顶尖的种花师媲美。
一个能培育出菏泽红方的种花师,一时间成为了大家争相竞抢的香饽饽。
而宋欢喜呢?
她的老底也被大家翻了个底朝天。
什么?
宋欢喜竟然是一个乡野村女?
什么?
这宋欢喜曾经还嫁入了显国公府为世子夫人?
什么?
宋欢喜唯利是图、贪图富贵,自私善妒,闹得国公府家无宁日?
什么?
宋欢喜和显国公世子和离了?
……
关于宋欢喜的种种流言,随着这场赏花大会又被大家重新翻出来提及。
曾经的高门尊贵世子夫人。
如今的普通平凡和离妇人。
身份上的天差地别无不令人唏嘘惋惜。
于是大家不禁开始思考,她到底为什么要来参与这场赏花大会?
她来参加赏花大会,和显国公府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难不成她真的有慧眼识珠的本事,能发掘出钟云深这颗“蒙尘明珠”在种花一道上的高深造诣?
不过很快就有人出来解释了。
“嗐,你们说那宋欢喜啊,误会了误会了,她只是一个小小村女,因家里对顾世子有救命之恩,所以才得嫁家门,什么?你说她善妒?没有的事儿,你想世子那几个妾室什么身份,她一个没见识的小村女弄得明白高门大户的斗争吗?”
“嘿,对对,您说对了,那宋欢喜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农户女,万不会做欺负人的事,要我说啊,别人不欺负她就不错了。”
“什么?她被顾世子休了?不不不,和离,和离而已,你说人长得不错就算了,如今离开显国公府还自己搞事业,我一个男人我都佩服她啊。”
“据说不只是宋家对顾世子有救命之恩,那宋欢喜在顾世子去冀州赈灾水患之时,还亲自去把遇难的夫君找回来,作为妻子不离不弃,也是仁至义尽了吧。”
“你说雪苑啊?雪苑早在宋欢喜一家刚来上京就被国公爷亲自送给了他们,如今人住进那里也是理所应当嘛,再说了,顾世子的命不比一栋宅子来的金贵啊?”
“如今吗?宋欢喜和那顾世子大概就是两个互不打扰的普通朋友关系吧,再多的我可没见过了。”
……
短短两日时间,关于宋欢喜和钟云深、以及显国公府的谈论甚嚣尘上。
不过只要有质疑宋欢喜的声音,接着就有人出面帮忙解释。
这些解释的人到底是谁安排的,若是一问,人家就会说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大景朝百姓,只是看不惯一个小小女子被泼脏水而已。
再深的也挖不出什么来。
与此同时,赏花大会结束的当天,圣人的口谕就下达了众人耳中。
三日后,赏花大会第一二三名要携自己的花卉前往圣宫。
口谕下达之后,外界还在揣测宋欢喜之时,递往雪苑的各种拜帖和请帖也纷至沓来,负责前院的周管家和秋兰等人收礼物收到手软。
礼物上当然写明了谁家相送,可惜宋欢喜除了显国公府和承恩侯府,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
宋欢喜找来刘嬷嬷和周管家,同他们商议这些礼物的去处。
刘嬷嬷到底多了那么多经验,闻言建议,“贵重的礼娘子可退回去,其余的可以留下,他们送礼必有所求,无非是巴结或者结善缘,至于是何种目的,时日久了自会显现,现在该着急的人不是我们。”
宋欢喜觉得有道理,又问了下周管家,周管家也是同样的意思。
“那好,你们把那些拜帖和请帖整理好,过于贵重的都留下,待我从宫里回来再做定夺。”
“是。”
“是。”
周管家和刘嬷嬷下去忙了,宋欢喜跑到花房去找钟师傅。
花房外,宁焰找的那两个人守在了外面。
花房内,单九亲自守护。
菏泽红方出名后,有善意想近距离观赏的,也有恶意想搞破坏的,自他们从赏花大会回来的这两日,雪苑就没个消停。
还好,明日他们就要入宫了。
宋欢喜刚和钟师傅讨论明日入宫事宜,秋兰就过来找人。
顾长卿来了。
还带来了贺礼。
宋欢喜带着秋兰去前厅,就见他端正坐在椅子上,手边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木盒。
“顾长卿。”她喊。
里面的人抬起头来,看到她,下意识便笑了。
他把盒子交给宋欢喜,温声道:“打开看看。”
宋欢喜接过来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身问:“你来做什么?”
顾长卿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个木盒上,“不打开看看吗?”
宋欢喜摇头,“不用了,若是贵重的礼物还请你拿回去,若你是为了那二十几个国公府下人来的,不贵重的话我可以视作他们的赎金。”
她既不在意,就算是自己亲手做的簪子,又有什么贵重而言。
顾长卿眸光微暗,唇角还是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不贵重。”
“那好,我让人把他们放了,你带回去吧。”
宋欢喜说着就要往外走。
顾长卿:“你我之间,就一定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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