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食,几人来到了院子里。
宁焰今日穿一身休闲的墨蓝色锦袍,衬得人器宇轩昂。
此时在宋欢喜面前的温和一收,严厉冷冽的气息只叫人害怕。
“扎个马步。”他淡声道。
宋靖不敢含糊,回想以前看过的别人扎马步,边想边学,将两手握拳置于腰间,两腿前屈呈半蹲状,腰背挺得笔直,看起来有模有样。
宋晓站在一旁眼神懵懂,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弟弟,跟着哥哥的样子学。”宋靖提醒。
宋晓懂了,走到哥哥旁边站好,学他的样子捏拳半蹲。
不过他本来就生的矮,孩童模样太过稚嫩,加之腿也短,宋靖的七分像样他学了不到一分,直接全蹲了下去。
宋靖一直关注着,见状教他,“弟弟,站起来一些,向哥哥这样。”
“哥哥,我做好了。”宋晓动了两下,自以为和哥哥一样,昂起头想听夸奖。
事实上他姿势没什么变化,还是保持了原样。
“你这样不对。”宋靖停下来帮他。
抬高弟弟两只软绵绵的小手,让他用力捏拳头,“要这样。”
说着给他示范了一下。
有了标准,宋晓很快调整过来。
“还有腿,要弯一点,但是不要太弯了。”宋靖把他拉起来,给他定了一个半蹲的高度。
宋晓照做。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觉得腿软了,嘟囔道:“哥哥,累。”
宋靖和他站成一排,一起扎马步,闻言鼓励道:“不累,哥哥陪你一起。”
“哦。”宋晓就不动了。
只是他没受过什么苦,小时候有爹娘,爹娘不在有哥哥,腿很快就发抖,额头上也冒起了汗。
“哥哥……”
他有些懂事,知道要跟着哥哥学,但是真的好难受。
“加油弟弟。”
宋靖脸上也都是汗水,但他忍着,只等宁老师喊停。
宁焰冷眼看着兄弟二人之间的互动,对宋靖教宋晓的行为没有阻止,却也未出言纠正。
他无动于衷,瞥了眼倚靠在窗边探出头来的宋欢喜,分明身子不适还要坚持看戏,不知说她什么好。
宋欢喜看着这兄弟二人,脑海中浮现了长生哥哥的身影。
若是长生哥哥还在,她必定也如宋晓那般,是个被哥哥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娘子。
只是可惜……
有些遗憾是一辈子的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弥补。
宋欢喜能做的,就是照顾好阿爹阿娘,今后下去见到长生哥哥,她希望得到哥哥的肯定。
不求太多的妄想,只觉那样就算圆满。
正想着长生哥哥,视线里就见宁焰走到兄弟二人身边,像个严师般指点。
“扎马步要这样,先运气,重心下沉,深呼吸……”
宋靖照做。
宋晓跟着哥哥做。
“用力,腿绷住,不能泄气。”
宁焰没有因为两个都是小孩子而放水,也没因为宋晓只有六岁就手下留情。
不过一会儿,宋晓就眼泪汪汪,撇着嘴像是要哭,好在他没真哭出来。
宋欢喜拖手撑在腮边看他们。
一大两小之间话不多,很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不过宁焰肯教,说明他在某种程度上认可了这两个孩子。
宋欢喜要感谢他。
不经意间对上宁焰的视线,他仿佛在问“谁更好”,联想到他昨晚的不正经,那些感谢也消失了。
宁焰要求严格,初步规定他们扎一个时辰马步,后面慢慢增加。
说完再不理会两个小萝卜头,回到屋内把窗关上,阻挡宋欢喜往外看的视线。
“你不盯着,他们偷懒怎么办?”宋欢喜扭头问。
宁焰给自己倒了杯茶,闻言不以为意,“若他们自己不肯学,再好的师傅都教不会。”
在他看来,一切都靠自觉。
“可他们还是孩子。”
孩子?
宁焰冷哼一声,“扎马步我三岁就玩儿剩下了。”
宋欢喜:“……”
好吧,和他比起来,宋靖和宋晓确实要幸运一些。
宋欢喜没再说什么。
宁焰喝完茶就过来抱起宋欢喜要去内室,却不妨雪怜匆匆赶来。
“娘子,娘子。”雪怜站在门口着急喊道。
宋欢喜和宁焰对视一眼,扬声问:“怎么了?”
雪怜:“娘子不好了,梅园出事了。”
宋欢喜从宁焰怀里下来,“进来。”
雪怜进来后行礼都忘了,快速说着,”娘子快去梅园看看吧,官吏们在吵架,好像有大事。”
……
梅园。
宋欢喜和宁焰到时,京兆府尹留下的仵作和小吏们都一脸凝,双方正在争执着什么。
仵作两手叉腰,“必须把尸首挖出来,待我等细细查验一番才可定论。”
小吏站在仵作跟前挡住,严词拒绝,“不可,现场不能破坏,待我等禀报大人后再做定夺。”
“怎么了?”宋欢喜走过去问。
她是报官的苦主,小吏没有隐瞒。
原是他们奉命在此地挖出所有尸体,清理一番就可以结案,毕竟上面的大人不管,他们这些干事的也想早点回家。
本来这段时间都挖的好好的,因为不能破坏梅树,所以大家都很仔细,进展的确缓慢了些。
谁知就是因为进度缓慢,叫他们今日才发现异样。
这次新挖出的一具尸体竟然常年肉身不腐,身上有一枚徽章,仵作验尸时发现那徽章就在尸体嘴里含着,而且有剧毒。
不止如此,他们猜测这尸体死前多半是哪家贵族。
从周围没被腐蚀的部分料子来看,发现上面有金丝,尸体身上还有块暖玉。
得出这种结论,一下子就炸了锅了。
大家少不得要脑补一出爱恨情仇,或是豪门恩怨的阴暗戏码。
那尸体眼看着身份不俗,竟然被人随意埋到此地,里面若没有猫腻他们谁都不信。
而且既然是贵族,就不能随处安葬了,说不定此事还牵连着其他的什么。
大家一时间都不敢做主。
那具尸体还没挖完,仅是挖出来的地方就足以让人震惊畏惧。
仵作的意思是尸体全部挖出再说,而小吏担不起责只想向上汇报。
两个部门的人就此僵持住了。
宋欢喜搞明白了发生的事,也觉得很离奇,“怎会有人十几年肉身不腐?又不是躺在冰棺里。”
仵作:“这位娘子有所不知啊,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像我们这种成天跟尸体打交道的,凄惨的,恶心的,破碎的,腐臭的,那是什么都见过,像这种肉身常年不腐的也曾在书里见过,厉害一点的仵作更是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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