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是没等沈听晚说话,裴清礼的话便更早一步说出来。
“抱歉,这样才能彻底挡住你。”
他的语气平静又认真。
她抬头去看,清隽优雅又沉静的面容背着光,看不真切。
模模糊糊间,在暗色与他眸中她的倒影中,竟然突兀显示出几分欲意,她立刻垂下眸子躲开与他的眼神交织。
突然,裴清礼垂手递过来一张白白的湿巾。
消毒湿巾。
沈听晚诧异地抬起头。
正好看见裴清礼将一小包湿巾塞进口袋。
见沈听晚目光看了过来,他又伸手将抽出的那张湿巾往她那推了推。
“擦擦。”
沈听晚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擦手擦脸的动作不礼貌,可这一次竟然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做的真不应该。
毕竟裴清礼前脚还帮了她忙,她后脚就这么做……太不礼貌了。
沈听晚还没想要伸不伸手接,毕竟她现在确实浑身难受。
可清凉的带着湿意的湿巾突然抚在她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一怔。
她抬起眸子看去,只见裴清礼目光格外专注,似乎给她擦拭脸颊是顶重要的事情。
表情肃穆,神态专注,单手轻巧地捏着湿巾,拂过她的脸。
擦拭完半边脸,他收回湿巾,从口袋里取出新的一张。
沈听晚注意到了这两款湿巾是不同的。
一个是普通的纯水消毒湿巾。
一款是带着酒精的消毒湿巾。
刚刚他用的是纯水湿巾,不刺激脸蛋。
这一次竟然细心到意识到她是医生,要用带着酒精的消毒湿巾给她擦手。
沈听晚哪里能再让裴清礼帮忙,她立刻双手接过:“谢谢!”
裴清礼毕竟是瑞景的继承人。
她都不敢想,瑞景继承人给她擦手擦脸,这事情说出去别人都不信,以为她痴人说梦。
“你要上去看看吗?”她脑子浑浑噩噩,下意识问道。
“嗯?”
“就是这个病人,他曾经帮助过陈爷爷,他们是好友。”沈听晚扬了扬手上的缴费单。
还没等裴清礼回复,裴清礼口袋里的手机先一步响起铃声。
裴清礼略带歉意地开口:“抱歉,稍等一下。”
随后,他退后走远了两步,接起电话。
沈听晚差点忘了他是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看不相熟的病人。
她只是觉得,陈爷爷和裴清礼关系好,或许裴清礼也想去见见那个值得尊敬的老人。
她看向裴清礼的背影,挺拔如松,优越的肩臀比例被西装完美隐去,光是站在那,就如同一轮皎洁明月,只可远观。
裴清礼挂断电话,一转身和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走吧。”他越过她,按下电梯按钮。
“你忙的话忙你的事去,也不急于一时……”
裴清礼扭过头,看向她,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
“事有轻重缓急,这件事更重要一点。”
沈听晚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你之前就认识元叔叔?”
裴清礼没说话。
电梯到了,他按住电梯门,示意她进去。
沈听晚满腹疑惑却得不到解答。
最终只能归结于裴清礼早就直到有这么一号人物,早就想见见。
否则,瑞景的业务分分钟几千万上下,哪有什么事情能比工作上的事情还重要。
想到这里,她立刻拿出手机,给裴清礼转回他刚刚补交的医药费。
总不能让裴清礼跑这一趟还亏钱。
虽然这点小钱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然后,她就看见了手机上弹出的限额支付弹框。
沈听晚:“?”
裴清礼就站在她身边,他很高,稍微低头就能看清她在低着头捣鼓些什么。
“你可以分期还给我。”裴清礼的声音依旧温和,似乎真的在给她出主意:“限额一万,那就分六天给我转就行。”
那多麻烦啊,连续六天都得点开和他的微信聊天框?
沈听晚不喜欢麻烦,但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她先输入了一万过去。
“你如果没钱也没关系。”过了一会,裴清礼道:“我不介意你拖久一点,可以慢慢转,不急。”
裴清礼送她去过金源小区,也听到过她那一堆的极品亲戚。
他很聪明,能猜出她很贫困。
但这是以前。
现在她身上流动资产可能比裴清礼还多,这不是开玩笑。
毕竟瑞景的业务都在进行中,业务都是要花钱来推动的。
就算要瑞景这么大一个集团一次拿出20亿,还是有些困难的。
她挥了挥手:“那样拖的时间太长,我分六天给你,我有钱。”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沈听晚似乎听出了一些失落的语气。
可她抬眼望去,裴清礼依旧是那温和沉静的模样。
电梯很快越过了心内科,到了肿瘤科楼层。
沈听晚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遇见喻玉。
喻玉可能是先去门诊找了她,没找到才去住院部找人。
毕竟喻玉一问就能问出来,她出了门诊楼以后又去了急诊,而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匆匆又去了住院部。
出电梯,肿瘤科的医生看见沈听晚都下意识地目光回避。
沈听晚径直走向元秦朗的病房。
此刻,元秦朗的病房门口比之前还要守卫森严,一有风吹草动,壮汉们肌肉紧绷,就恶狠狠地瞪过去。
看见沈听晚来了,壮汉们神态柔和了许多:“沈医生!”
“沈医生!”
“谢谢沈医生!”
不断有壮汉道着谢,他们明明那么大块头,比沈听晚要大了足足一圈半,可是他们在沈听晚面前却跟学生见教导主任一样,乖顺听话。
沈听晚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也知道元秦朗多半是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寸头呢?”她扫了一眼,没看见寸头人。
“龙哥手术做完了,那小娃娃撑不住事,寸头去看看。”黄毛老实回复。
“沈医生,这位是?”黄毛探头看向身后的裴清礼。
裴清礼生的好看,周身气质一瞧便知是从小在豪门长大的孩子,气度矜贵,一双黑沉沉的眸子被掩在金丝框眼镜下,遮掩了些许锋芒。
只是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后,却不容任何人忽视。
沈听晚还来不及回答,纹着小黄鸭的壮汉满眼星星眼,双手撑在下巴处,神色迷离地盯着裴清礼:“黄哥,你忘了,他就是那天晚上在沈医生旁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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