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正一看着递过来削好皮的苹果，又看了一眼刚刚自己削好的梨正躺在垃圾桶里，没有伸手接。
“这样，你以后还能在律所能律师，怎么样？”老板见卫正一不动，连忙加大筹码。
“这么说，老板你原本想把我换到哪里去？”
“你这样，最多去管理档案，当个档案管理员。不过看在沈医生的面子上，你可以继续当律师，毕竟沈医生看好你，那我也相信你。”
老板的话高高在上，似乎让卫正一工作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施舍。
“你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找我要误工费，我就算交了误工费，如果没有沈医生，我还是会当一个档案管理员？”
一名律师，去做跟本职工作毫无关系的档案管理员，这是赤裸裸的压榨和羞辱。
沈听晚看着这一幕，觉得格外讽刺。
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毫无人道主义关怀，高高在上，将应该赋予员工的权利视为施舍和恩赐。
“不用了。”
这话不是卫正一开的口，而是沈听晚。
老板诧异的看了眼沈听晚：“您看您还有什么要求？既然您看好卫正一，那我们也……”
“我和你很熟吗？”沈听晚冷声问。
“不……不熟，但是可以熟起来。我主要是佩服沈医生见义勇为的事迹，您都说好的人，我肯定也是相信的！”
骗子。
沈听晚觉得，这样的人，恐怕不会因为所谓的社会道义而高看一个人。
他的眼里，只有钱。
所以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裴清礼？
沈听晚的眸子闪了闪，看向卫正一：“你还要在他那里做事吗？”
“我……不去。”卫正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才说出拒绝的话，重重叹息。
“你！”老板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卫正一：“你不在我这里干，没有人会要你一个瞎了眼的律师！”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卫正一怒喝：“你接的那些案子，哪个不是经过我的手，给你一条条讲清楚了你再上法庭的？没了我，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你！你不要瞎说！”老板气愤起身，最后，还是辗转来到沈听晚面前：“沈医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是律所合伙人，案子都是自己打的，这乡下来的穷小子就是被裁了想报复我乱说呢！”
沈听晚手指夹住了名片。
卫正一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正如老板所说，他是律所合伙人，是高级律师，可信度更高。
怎么会有人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的话？
没人会信。
沈听晚走到比国内欻跟那边，两指一松。
名片如同被扯断了翅膀的蝴蝶，翩然坠落，最终落在那装着梨子的垃圾桶内。
老板眼睁睁看着沈听晚的动作，脸色铁青。
但他不敢生气，只能笑着将口袋里的名片又拿出来一打，放在桌子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快步出门。
他这是怕沈听晚再次当着他的面丢了他的名片。
不当着他的面丢，他就当不知道，还能留两分脸面。
卫正一沉默着，突然挥落桌子上的名片。
名片哗啦啦全部进了垃圾桶内。
卫正一挫败地坐在病床上，神色失落。
“难过了？”
“后悔了，我拒绝了他，怕是真的没人会要我这个半瞎律师。”卫正一苦笑摇头。
“那你为什么拒绝？”
“你不是都帮我拒绝了吗？有一瞬间我还真想答应，不过想来太没面子了。”
沈听晚坐在病床边，认真道：“你在他那也是帮他做事，永远被压在别人的光环之下，永远替他人做嫁衣，你……”
她抬起眸子，紧紧盯住卫正一的眼睛：“你，甘心吗？”
卫正一垂落在病床上的手攥紧了拳头。
“我不甘心……可我能怎么办？在这个位置上，至少我能接触很多以往接触不到的东西，我能维护我想维护的正义！”
“既然不甘心，那跟着我吧。”
沈听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跟着我，你能维护你想维护的正义，并且，我护你无忧。”
……
卫正一的眼睛还需要观察，但毕竟已经半瞎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能挽救的几率很小。
她摆脱了仁德医院的眼科专家多照顾一些，又联系了师兄要他帮忙找一些国外专家查看。
做完这一切，她从医院出来，转过身，看着医院庞大的建筑。
她就像一个渺小的蚂蚁，站在一个建筑前，也觉得气势压人。
医院，是因为裴清礼的身份，所以才对她优待。
卫正一的老板，也是因为裴清礼，所以对她客气。
眼科专家，是因为师父石雄西的面子上，才答应救助卫正一。
那她算什么？
她的能力又在哪里？
她目光沉沉，坐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沈听晚好几眼，见她正目光如炬地盯着手机，好几次想说话都没敢开口。
沈听晚目光灼灼，看着手机。
她没什么本事，除了一身的医术，还有就是……未来的一切，她也知晓。
她现在有钱。
虽然没有办法做一些惊世骇俗的创业之举，但她可以先人一步，抢占市场先机。
现在，能用钱创业，对她来说就不是问题。
她……
有的是钱。
她点开的是几家文学网站。
在现在这个时代，还很少有ip这个概念。
大概也就是再过两三年，就会有一款改编自网络文学的电视剧大火。
自那时起，开启ip元年。
她很干脆地给文学网站打去了电话。
出租车司机瞪着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一路上，都能听见后面的女人面不改色跟电话那头的人谈论他不知道的词汇。
“全版权。”
“报价。”
“签约”
“五万。”
“十万。”
出租车司机眼睛都瞪大了，诧异地盯着后座的沈听晚。
五万十万被沈听晚说得轻巧，可却是那个时候的人两年下来的年薪。
好在现在卖版权的概念并未流行，沈听晚添加了文学网站负责主编，将自己脑子里有印象的大火小说名字全部报了过去。
在现在这个时候，在京都郊区一百万都能买一套房子，钱是值钱的。
沈听晚报价格外大方，文学网站的主编被这一串数字给惊掉了下巴。
一共100余本书，出价共8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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