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是皇后的第二个孩子,因着前面有一个孩子夭折了,对于六公主她总是要纵容几分,平时她哪里做得不好,顶多也就嘴上说说,根本不忍心责罚。
就这规矩,皇后每次都说要找个严厉的嬷嬷好好教导她,却在六公主抱怨辛苦时,又心软免了她的礼仪教习。
好在六公主自己知道分寸,虽比不上其他公主,在大的场合却也没有出过岔子,皇后就更没有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情的必要了。
六公主让人将食盒拿过来,端出里面的糕点献宝似的捧到了皇后面前,“母后,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儿臣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哦,能让你说出这么一番话,看来这东西的确不错。”
六公主是个实打实的吃货,她说不错的东西,基本不会太差。
皇后拈起一块糕点,顿了顿,看向她,“你今日不是举办赏花宴么,难不成把那些闺阁小姐扔那儿去找好吃的去了?”
想到她的嘴馋,皇后感到有些头痛。
她举办赏花宴,自己却不在公主府,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没有啊,我一直在公主府待着呢,这糕点是来参加赏花宴的小姐做的。”
“咳咳咳。”
皇后一口糕点下去,被她这话呛得连连咳嗽。
宫女赶忙送上了茶盏,六公主接过,给她喂了些,“母后,您慢些,儿臣知道糕点好吃,可也不能这么着急啊,瞧您,这脸都憋红了,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她见皇后半天缓不过来,担心询问。
皇后多喝了两口茶,终于止住了咳嗽,摆摆手,“你说,这是谁做的?”
她该不是听错了吧,让参加赏花宴的小姐做的。
这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是要说她故意折辱人?
复杂地看向一脸单纯天真的六公主,皇后感觉自己是不是对她太纵容了。
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不过是女孩儿间的玩闹,往大了说,那就是公主以势压人,把人家当婢女使唤了。
六公主无法共情皇后的心情,笑嘻嘻道:“是镇安侯府的大小姐做的,是不是很好吃?儿臣给您说,她不仅糕点做得好,听说刺绣手艺也很好呢,她答应儿臣,改日会给儿臣做一个荷包。”
皇后觉得头有些晕,手里的糕点也有些拿不住了。
镇安侯府!
那个曾救了皇上性命,又平定西北的将军!
本来镇安侯府在这一代是要降为伯爵的,但因他救驾有功又战功赫赫,皇上又给重新抬了侯爵,并且可以世袭三代。
此人为人正直,在军中颇有威望,深受皇上信任,是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可这个傻女儿竟然让他的女儿为她做吃食。
虽说她是公主,但也不能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要是镇安侯执意要为女儿讨个说法,恐怕皇上也只能妥协。
“荣阳,你,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你是要气死母后吗?”荣阳是六公主的封号。
六公主眨巴着大眼睛,不知道她的母后又脑补出了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
“母后,您消消气。”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快请张太医过来。”
皇后抓着她的手,满眼担忧,这么单纯的性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现在她高坐皇后的宝座还能护她一二,可等她去了,她要怎么面对那些居心叵测的后宅算计?
“荣阳,你告诉母后,除了这件事,今日还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十三弟也跟着去了么,他怎么也不拦着点?
六公主看皇后神情郑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将后面顾青峰落水的事,以及端王为难沈玉珠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皇后脸色更不好了。
合着不仅荣阳胡闹,十三弟也跟着一起胡闹了。
他平时不是挺机敏的么,怎么会做这种事?
皇后揉揉眉心,心累不已。
六公主憋了半天,道:“母后,您别这样,玉锦她人很好的,我拜托她做糕点,是经过她同意的,她还说,自己在府里经常做给家人吃呢。”
六公主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不断解释着,把认识沈玉锦的经过以及在公主府的相遇全部倒了出来。
皇后听完,问她,“她在不知道你是公主的时候答应的?”
“嗯嗯。”六公主郑重点头。
皇后总算松了口气,这么看来,事情的确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想到公主府发生的其他事情,皇后倒不怎么担心。
安国公世子落水的事与荣阳无关,荣阳把该做的也都做了,他本身又没有大碍,他们想闹也闹不起来。
何况皇上对他们很是不喜,这时候他们闹腾,只会让皇上更加不快。
至于顾家三小姐被为难一事,那完全是端王的事,也挨不着荣阳。
安国公府
看到儿子被抬回来,安国公夫人脸色一下子白了。
怎么回事,去了趟公主府,怎么弄成了这样?
听随行的宫女说已经让太医给瞧过了,并没有大碍,安国公夫人的心才安定了些。
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安国公夫人气得砸了茶碗。
好一个侯府三小姐,她居然敢公然推自己儿子下水,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青峰看她气得不行,安慰了两句,“我这不是没事吗,您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你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要气死我啊,出门就不知道安分些,做什么往那个木头身边凑。”
顾青峰笑着扯了扯她的袖子,“都说了没事,您这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撑不过今晚了呢。”
“呸呸呸!”国公夫人拍了他一把,“胡说什么!”
“药熬好了没有?”她扬声问门口的杜鹃。
杜鹃是她的大丫鬟,年初刚许配了人。
“回夫人,快了。”
顾青峰抬头往门口瞥了一眼,悄声对国公夫人道:“母亲,儿子都成这样了,您让杜鹃来伺候我几天成吗?”
他已经垂涎杜鹃很久了,奈何母亲与杜鹃主仆情深,知道杜鹃没这个意思,就没松口,还依着杜鹃的意思给她许了人家。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惦记,顾青峰一向觉得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他,没想到在杜鹃这里栽了跟头,这怎么能忍。
找到机会,便又起了心思。
“都这样了还不安分。”国公夫人骂了一句。
顾青峰哎哟哟两声,她又立马关切地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这心里疼啊,这心病不医,想必身上的病也是好不了了。”他装出可怜的样子,“母亲,儿子正病着,就想每日看到她,没有别的意思的,您就依了我吧。”
国公夫人疼儿子,经不起他苦求,到底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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