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声音还是太小,不过,总算是能听到了,沈玉锦不禁怀疑是不是簪子把他给伤得狠了。
她第一次受那种钻心之痛时,直接被痛晕了过去,他能一直保持清醒,已经让她刮目相看了。
就在她侧耳倾听之际,端王眼中一道暗芒快速闪过。
沈玉锦看到他抬起了手臂,心里一惊,就去拔头上的簪子,岂料手腕被他拽住,人也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端王半跪在一边,膝盖压在她的腹部,双手死死将她的手按在了头顶。
“这下,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呢?”端王的眼角微微上挑,有些得意。
他也不知为何,不过制服一个女子,竟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就好像得到一匹烈马,总是被它戏耍,终于将它给压制住了一般。
这种得意在看到她依旧平静的脸时,顿时泄了一半。
“你不怕吗?”
先前她占据上风,她不怕他能理解,现在她成了弱势一方,为何还这么淡定?
难道就没有什么事能激起她的情绪么?
沈玉锦浅浅一笑,“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端王哂笑,“怎么,想玩我之前那一招?”
“你怕了?”
怕?
端王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字。
靠近又何方,她被他扣着,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嘴角挂上一如既往轻狂的笑,他微微俯身,与她隔了有两拳的距离。
“说吧。”
“再近些。”
端王感觉耳朵被一股温热的感觉包裹,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再靠近了些。
沈玉锦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露出了然之色。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这人极讨厌女子靠近,他扣住自己的手腕都只是用拇指压着,不肯多接触半分。
有这样大的破绽,真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威胁她。
要不是清除他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早在被压制那一刻她就喊小云了。
别看他现在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其实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她的簪子,绝对不是吃素的。
沈玉锦微微抬头,几乎贴近了他的耳朵。
她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半边脸颊,很痒,同时,很烫。
淡淡的兰花香传来,端王蓦地心底泛起一股恶心。
与以前女子主动贴上来一样,让他本能反感。
他下意识松手要将人推开,手才松开,便意识到不好,待他再出手,银簪已经刺入他的身体。
大意了。
麻木感袭遍全身,端王想退后,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腿脚还长在身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雕塑般倒下去。
沈玉锦的脸冷若冰霜,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看来合作是没法进行了。”
她起身就走,端王很清楚她要去做什么,趁着嘴巴还没失去知觉,匆忙道:“我答应你!”
沈玉锦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很快掩下,回眸,“你发誓吧,用你的至亲发誓!”
端王无奈,在心里对皇帝说了句抱歉,很没有节操的把他给卖了。
说起来,他会落到这个下场,还是因为他。
不就是教人习武么,简单,他一定好好教那个唯一的徒弟。
当然,沈卫国当年打他的仇,该报也得报一下。
两人达成约定,沈玉锦尤不放心,给他喂了颗药丸。
“每隔一个月我会给你解药,等到你离开时会替你解毒。
别妄想去找别人配置解药,这是我师父专门研制的,不发作时根本查不出异常,不信你大可以去试试。”
沈玉锦今晚露的这一手早已让端王相信她的师父是位隐世高手,如今见她如此自信,对她的话不由信了八分。
沈玉锦说完便离开了,作为对端王的惩罚,她没有给他解除禁锢,任由他躺在冰冷的地面反省。
……
长风在侯府门外看见了端王的马,知道他入了侯府,便跟了上去,结果才翻过墙头,就与一队人马撞了个正着。
有人喊了声“贼人在这儿”,便有更多人冲了过来。
意识到肯定是王爷暴露了,他不敢耽搁,骑着王爷的快马就逃。
一直跑了几十里地,才将那些人给甩掉,然后又抄另一条路往回赶。
也不知王爷有没有趁着他吸引了火力逃出去。
等回到王府时,天已经泛白,听门房的人说王爷没有回来,他又问:“可有不认识的人来过?”
王爷昨晚似乎又被皇上给坑了,脸有了些变化,没准是他们没认出来。
“没有,就没有人敲过门。”
长风心一沉。
怎么会没回来呢,他引开了护卫,以王爷的身手,想逃出来应该不难。
径直入府去寻了贴身伺候的小厮双喜,确定王爷并没有悄悄回来,立马出了府。
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让双喜做出王爷闭门的假象。
到了侯府,打听了一番,确定侯府昨晚没抓到人,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
他真怕沈卫国抓到人不管不顾严刑拷打。
既然侯府没抓到人,那王爷去哪儿了?
……
次日,沈玉锦早早便起了,起身时端王还在地上躺着,替他解除了禁锢,让他先行离开了。
入府的事还得再行安排。
向老夫人请过安,去李氏那里时,见她穿着端庄工整,便猜到了什么。
“这就要去国公府么?”沈玉锦问。
翠竹正给李氏在整理衣裳,李氏对着镜子侧了侧头,将头上的梅花簪转了个方向,点点头,“嗯,昨日你祖母找我去说了那件事,她的意思是去早些,好显出诚意。”
“那赔礼的东西是谁出?”
以前这种事情老夫人总是装聋作哑,没少让母亲用私房贴补,沈玉锦担心这次她又故技重施。
如果是这样,她就要想办法阻止母亲去国公府了。
父亲是国公府的主人不错,但也没道理处处给其他两房贴补啊。
况且补贴了那么多,也没见谁心生感激。
二叔生性散漫,又骄奢惯了,父亲给他寻了好几个差事都被他搞砸了,最后将他弄进了太仆寺,谋了个正六品寺丞的职务。
可二婶却觉得那是个养马的地方,说出去不好听,还嫌官职也太小了。
一个只喜欢花天酒地的纨绔子,还要给他弄多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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