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友好”合作,相携回了正厅,国公夫人让人备了午膳,几人吃毕才回了府。
沈玉锦回去立马打发人给沈玉珠送去了清单。
她的东西,就算扔了也绝不会给意图谋害她的人。
……
端王是在长风刚离开后回府的,为了避免被门人看热闹,他依照惯例,是翻墙进去的。
有暗卫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就要出手,他先开口,“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暗卫从那张肿胀的脸上依稀辨认出他的轮廓,立马躬身行礼,“主子。”
双喜听到有人说话,跑了过来,看见个肿成猪头的黑炭,小心翼翼唤道:“王爷?”
嗯,衣服的花纹颜色都对得上,不过,怎么脏了,上面沾染了什么?
皇上总不至于虐待王爷吧?
对于端王时不时异常的身体状况,长风和双喜等少数几个贴身伺候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肿成猪头总比突然瘫痪好啊。
双喜为王爷这次不用躺在床上而感到高兴。
“长风呢?”
“他去找您了,刚走,您没见着吗?”
“去将人叫回来吧。”端王对暗卫道。
他抬脚进了屋,双喜立马将镜子捧了上来。
看到镜中的猪头黑炭,端王沉默了。
想到沈玉锦那张淡定的脸,不禁为她的勇气感到赞叹。
要不是这张脸是自己的,他都想把头给剁了。
如此想来,那女人就更古怪了,居然不见怕的也不见半分嫌恶。
殊不知,沈玉锦前世毁容后的样子更可怖,她的牢房中挂着一面镜子,每日都要被逼迫着面对镜中的自己。
端王的脸不过是肿了点,黑了点,一没溃烂,二没伤痕,最起码是张正常且完好的脸。
双喜吩咐人打了热水过来,又让人快马加鞭去请了冯太医过来。
冯太医医术精湛,对毒物和各种疑难杂症很是擅长,自打皇上想方设法给端王解毒后,他就成了端王府的常客。
他是个医痴,每次来端王府都极为兴奋,这意味着他又能多接触一种奇怪病症了。
皇宫中想接触复杂的病症太难了,平时给皇上和各宫妃嫔问诊都是些风寒上火之类的小问题,根本不足以让他提起兴趣。
平时闲暇之余,他最大的爱好是翻阅各种医典,研究里面的病症,在休沐时,还会扮成游医,去给那些身患不治之症的人去看病,积累经验。
在皇亲贵胄中,他最喜欢端王,隔三差五就要病上一次,每次还都不一样,充满了新鲜感。
冯太医眼里迸发出精光,跃跃欲试。
他拿出各种工具仔细检查着,生怕有什么遗漏。
端王像个木偶似的任他摆弄,小半个时辰后,他给出结论中毒。
“这毒不会危及身体,只是会使面部肿胀发黑,吃了药过个日也就好了。”
“那不吃药呢?”端王问。
他可是用皇兄发了誓,答应了沈玉锦去侯府教人习武呢。
“不吃药?”冯太医诧异,每次端王恨不得把几天的药全给吃了,今日怎么倒不着急了。
是喜欢如今的脸吗?
冯太医露出理解的神色,年轻人嘛,就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兴许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他的乐趣。
端王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觉得冯太医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这老头,平日里的想法就怪怪的,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冯太医继续书写药方,说道:“不吃药这脸想要恢复起码得一两个月,随着时间推移,脸上的肿胀和黑色会慢慢褪去。”
“除了脸上的问题,可查出我体内还有没有其他毒?”
冯太医将药方写好,开始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地道:“没有。”
没有?
是没检查出来还是真的没有?
“不知您听没听说过一种只有发作时才会出现的毒?”
“没听说过,不过这世上的能人多了,也许是下官还没遇到。”冯太医一直是谦逊的,并不觉得自己的医术就天下无敌了。
医道博大精深,他只是擅长某一个领域罢了,就他所擅长的这一领域,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好的。
在民间当游医的时候,就曾遇到不少让他束手无策的病症。
“如果王爷不放心,容下官带些您的血液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双喜脸色一变,感觉这老头疯了,什么不要命的要求都敢提。
“放肆!”
端王摆手,“好。”
“王爷!”
“无妨。”
如果可以,他自然想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被人拿捏住命脉。
不过是一点血罢了,和身家性命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冯太医取完血,恭敬道:“王爷放心,下官会尽快查出问题的。”
双喜送冯太医出去,端王找了件布衣换上又出门了。
当然,依旧是翻墙出去的。
双喜回来时,只看见了一个灰色的衣角。
沈玉锦回府后,便以小云远亲的身份让端王入府了。
再过几日就是祖母的生辰了,兄长他们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只肖让李睿在三哥面前展露一下身手,这事儿就成了。
李睿是端王报给沈玉锦的名讳,他的原名叫李玄睿。
“小姐,姑太太回府了,老夫人让都过去呢。”小红进来禀道。
沈玉锦并不意外,前世这个时候,小姑沈箐箐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这次来,不仅是为了给老夫人贺寿,主要目的是想让父亲救他陷入牢狱之灾的长子陆星河。
陆星河是个不学无术的,迷上了赌博,输了不少银子,眼看家底快被他掏空了,沈箐箐狠下心肠没再给他银子。
没有银子怎么办?
那只能向人借了。
他是太仆寺少卿的嫡长子,在外人跟前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倒是筹到了不少银子。
那些银子如果只用作日常开销,足够富裕些的家庭过上几年安生日子了,可放在赌场,那是连水花也溅不起来的。
借的银子输光后,他又向赌场赊了银子。
结果不出意外,那些银子又没了。
向亲朋好友借的银子尚且可以缓一缓,但向赌场借的却是没办法拖延的。
好几千两银子,沈菁菁就是想给,也没有办法。
她掌中馈这些年,府中开销日益增大,庄子和铺子的收益却在年年减少,为此,她还赔了不少嫁妆进去。
到现在,她手里也没多少钱了。
儿子要银子时,她果断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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