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莺儿点点头，用手试了下，并不难收拾，松了口气。
“锦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厨艺啊，有空能教教我吗？”
“不能。”
李莺儿：……
“啊，是我唐突了，这么累的活，确实不好让你常做。”李莺儿尴尬道，“锦儿姐姐，你腰间的荷包是你自己绣的吗？可真好看，我还给你绣了个荷包呢，一看你这个，我倒不好拿出来献丑了。”
“嗯，你绣的东西确实丑，不拿出来是应该的。”
李莺儿：……
小云被自家小姐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给逗笑了，硬憋着没敢出声，但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莺儿的丫鬟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想到人家是侯府的下人，自觉低了一等，没敢吭声。
这有什么可笑的啊，你们家小姐这么没教养你还笑得出来？
丫鬟心里替自家主子感到不平，这沈玉锦怕是吃错药了，往日跟个木头似的，一天也憋不出个屁来，现在怎么嘴巴这么毒了。
小云抖个不停，丫鬟看她一眼又一眼，希望用眼神让她克制点，奈何小云压根就没看她，沉浸在笑料里无法自拔。
李莺儿感觉和沈玉锦实在没法聊下去了，为了不自取其辱，她也不刻意奉承了，专心干自己的活。
沈玉锦面无表情，没听到她再说话，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李莺儿把洋葱剥好，拿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切，想问沈玉锦，直觉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又把话咽了回去。
拿起刀子比划了两下，最后一咬牙从中间切了下去，切开后又犯了难，想了想，干脆胡乱剁了起来。
厨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柴火发出的噼啪声和李莺儿剁洋葱的咚咚声。
她切了没两下，就感觉眼睛酸痛得厉害，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她以为是烟熏的，想让小云注意些，可见灶底下火焰熊熊，并无太多烟飘出，只好作罢。
兴许是自己没怎么进过厨房，对烟熏太敏感了。
于是她用袖子掩住口鼻，一只手拎着刀开始疯狂劈砍。
小云被这大动静吸引，看了过去。
见她就切个洋葱，居然摆出了劈柴的架势，一阵无语。
她该不是把对小姐的不满都发泄在了洋葱上面吧？
唉，她怎么连洋葱根都没切，一起给剁进去了？
小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李莺儿愣住了，边流泪边道：“你怎么不早说。”
小云很想说：你也没问啊，谁知道你那么笨，连洋葱都不会处理。
李莺儿眼泪哗哗流着，她感觉眼睛越来越难受了，不断用袖子揉着，丫鬟见状，也以为她是被烟给熏着了，赶紧拉着她去了外面。
李莺儿缓了会儿终于感觉好多了，看了眼案板上的洋葱，她让丫鬟把那些给处理掉。
根弄进去了，看来是没法用了。
丫鬟去收拾洋葱，不大会儿也哭着出去了。
“小姐，好像是洋葱辣眼睛。”
李莺儿看向沈玉锦，觉得她是故意的。
但要跟来的是她，她也不好指摘别人什么。
把这口气咽下，她又进了厨房。
要是沈玉锦高兴，随她折腾吧，只希望她折腾够了，能答应她去赴宴。
小丫鬟看她又进去了，心如死灰。
何必自讨苦吃呢，唉。
她也只能垂着头进去。
“锦儿姐姐，那洋葱我弄不来，要不换个东西吧。”
沈玉锦眼里“你是废物”几个字明晃晃地飘了出来。
李莺儿抿抿唇，感觉内心再次受到了暴击。
她整她，她还有脸指责她。
“不如你出去吧。”沈玉锦道。
李莺儿可怜兮兮地抬眼，央求道：“锦儿姐姐，你别嫌我笨，我这次一定会做好的，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又是这副表情。
沈玉锦皱眉，点了下头，“削皮会吗？”
李莺儿能说不会吗？
不会也得会啊，要不然肯定要被赶走。
“会的，可能不太熟练。”立马补充一句，“不过多做两次肯定就没问题了。”
“好，那你把那几截山药皮削了吧。”
李莺儿看了看那个黑不溜秋的棍子，不确定地道：“削……棍子？”
沈玉锦转头不再看她，“嗯，就是那个。”
李莺儿走过去，仔细闻了闻，没闻到辣味，放下心来。
这个应该是安全的。
感觉上面太脏了，她先打了些水清洗了一遍，然后开始慢慢削皮。
这次基本还算顺利，她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感觉手背有些痒，顺手挠了下，结果越挠越痒。
看看手背，没见到起疹子，就没当回事，只以为头发不小心扫过造成的，用手摸了两把，继续开始忙碌。
但手背越来越痒了，她把两个手背都快扣出血痕了，也不见缓解。
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了身，“锦儿姐姐，我突然身体不舒服，恐怕不能帮你一起干活了。”
沈玉锦转头，看了眼地上削的乱七八糟的山药，不客气地道：“我早说了让你别来，你非要过来，你来就来吧，可来之后干了些什么？”
“让你切洋葱你出去躲懒，让你削山药你又找借口不舒服，你是看我太清闲了，故意过来捣乱的吗？”
李莺儿第一次明白哑口无言的感觉。
以前她让李玉珍吃亏，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只觉得痛快，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知道这种有口难言的感觉有多窝火。
她无法为自己辩驳什么，是她上赶着要来的，沈玉锦从始至终都在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好气啊！
李莺儿抠着手背，不知是因为手背实在太痒了，还是鲜少吃亏她心的理防线太过脆弱，此刻她竟有些想歇斯底里地发疯。
好痒，胳膊上都开始痒了。
李莺儿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错。
沈玉锦欣赏着她精彩的表情，嘴唇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看来这次的表情不是装的。
“你走吧。”
她不咸不淡地道，却让李莺儿觉得无比屈辱。
她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哑巴亏，而让她吃亏的那人还是她一直当枪使的沈玉锦。
李莺儿忿忿地走了，她一离开，沈玉锦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取过竹筐里的西瓜切成小块，又洗了几个李子装好，吩咐小云送到前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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