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锦感觉就没这么囧过,一张脸又烧了起来,想喝水,又想起水早被她喝光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像之前那般,坐靠在床边眯一会儿。
“躺好睡吧,我守着你。”端王道。
“不用了,我这样就好。”
想起他累得眼珠发红,又下了床,“我已经睡过一觉了,这会儿不困,你上去躺会儿吧,等下我累了再叫醒你。”
端王黑亮的眸子漾起一抹笑意,“你是在心疼我?”
沈玉锦:……
他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吗?
“没有,我是怕你精神不济,影响实力,万一你逃不出去,还得连累我。”
论嘴硬,两人不遑多让。
“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走吗?”端王听出了她的画外音。
“暂时不走。”沈玉锦道,“有个人我要见一见,但他目前不在山寨,过几日才会回来,你好好养足精神,明晚找机会先离开吧。”
端王目光一沉,皱眉问道:“谁?男的女的?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一定要见?你难道不知待在这里有多危险吗?”
他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使得沈玉锦不禁侧目。
本不想过多解释的,想起他为了救她付出良多,还是说了几句。
“是这寨子里的三当家,他是负责探查消息的,寨子里的劫掠行动都是他安排的。
我怀疑他刻意针对侯府,所以想见见此人,看是否能通过他,找到更多的线索。”
端王阴郁的面色稍缓。
“你想见他何须如此麻烦,我直接派人把他揪出来就是。”
就为这么个不入流的东西,何须陷自己于险地。
沈玉锦摇头道:“不妥,这样耗时耗力不说,还会打草惊蛇,他要是察觉到危险,恐怕会桃之夭夭,到时候再想找到他就难了。”
端王在心中冷哼,只要是他要找的人,就没有找不到的。
他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的,但在沈玉锦眼中,他不过是个需要听命于人的护卫,哪有那个能耐。
父亲征战在外,母亲又要尽快回去操持家里,这次的事情还是得寻求就近的官府出面解决,但那些人能让山匪横行这么久,谁知道里面存在多少肮脏。
最好的法子便是让那人自己现身,这或许会比较费时间,但无疑是最保险的办法。
“你也不能确定那人什么时候回来不是吗,难道他一直不回来,你就要一直待在这里不成?
你是不是忘了那些山匪对你的图谋?”
他已经给京城去了信,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目前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的。
只希望沈斯年那里能快点吧。
端王心中怒火中烧,一想起那些山匪居然敢肖想沈玉锦,他就手痒到想杀人。
“沈玉锦,这次你答应嫁给别人我就原谅你,但我绝不允许你和别人拜堂成亲!”
端王咬牙切齿说道。
沈玉锦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揪着这事不放,动了动唇,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下了。
李睿是个很固执的人,劝他根本没用,还不如等时局到了,让他自己知难而退的好。
“我不会和山匪拜堂的。”
这事不用端王提醒,沈玉锦也时刻记在心里。
“我就再等三日,他们准备成亲事宜少说也要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保全自己,你也看到了,他们忌惮侯府的势力,一定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寨主大婚是寨子里的大事,想必那个三当家一定会回来的……就三天,我只等三天,三天一到,即便那人不出现,我保证一定离开。”
端王烦躁地转圈,他实在想掰开沈玉锦的脑袋看看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她的想法为什么总和别人不同。
“沈玉锦……沈玉锦……”端王连喊了好几句,“你为什么非要用这么偏激的手段,你相信我,我一定给你抓出那个三当家,你明日就跟我走好不好?”
沈玉锦也不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但前世的记忆告诉她,此事非比寻常,不是冲她就是冲侯府去的。
抓住幕后凶手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又如何甘心让它溜走。
放走一个大敌,日后还不知要引来多少麻烦,为了以后的安宁,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再说,她又不全无实力傍身,她还有刺穴的手段,身上还藏有强力的迷药,就算这些都无法救命,她还有侯府嫡女的身份可以利用。
只要不死,她一定能找到机会脱身。
两人谁也劝说不了谁,沈玉锦也不管他了,靠坐在床边闭上了眼。
端王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不再理睬他,气得咬牙。
好个没良心的女人,他一心为她,她居然如此不领情。
哼,当谁稀罕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不管还不行吗?
一屁股压在凳子上,生了会儿闷气,又站起身走近了她。
沈玉锦根本没睡,听到他过来了,知道他这人一向守礼,也不担心,便没有睁眼。
端王也知她没睡着,站在床前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后叹气道:“那就三天,三天一到,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也必带你离开!”
说完,便点了沈玉锦的睡穴,给她调整好睡姿,盖好了被子。
他则搬了个凳子,靠在床边假寐起来。
山寨里的混乱依旧没有平息,盖因那贼人准备充足又实力高强,翻墙逃走了。
这件事给了山寨众人留下了不小的打击。
这是他们的老巢,他们几乎人手齐全,却依旧被对方给逃了,这和在老虎嘴里拔牙有什么区别。
岂有此理,这让他们以后的脸面往哪儿搁,事情要是传出去,他们的招牌和脸面还要不要了。
以后出门打劫都不好意思再放出那句,“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名号”。
还打听什么呀,一打听,知道他们寨子被贼人来去自如当菜市场的逛,还不得丢死个人。
天杀的王八蛋,有种你再来,看老子不把你的皮扒下来当破布使!
众山匪骂骂咧咧,然后就是各种相互甩锅。
“你们怎么看门的,人都进寨子了你们都没看见,是瞎了吗?”
“哦,我们眼瞎,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整天吆五喝六说自己功劳最大,本事最强,结果呢,人家都瞪你们鼻子上了,你们才反应过来,还说我们,你们哪来的脸说我们?”
“这能全赖我们?我们第一时间就发现并示警了,是抓捕的人当搅屎棍,影响了我们发挥好吧,要不是他们,我们早抓到人了。”
“哎哎哎,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明明是你们没把贼人的位置弄清楚,就在那儿胡喊一通,我们才是被你们连累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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