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锦没说话,沉默了会儿,却是道:“雪儿是不是病了?”
沈玉珠被这生硬的转场给整懵了。
咱们不是在说耳坠子吗,你换什么话题啊。
雪儿她已经许久未见了,都差点忘了这号人了。
“哦,是吗,我倒是不知。”沈玉珠装傻,“姐姐,这耳坠子……”
“我见那丫头机灵,以前就挺喜欢的。”
沈玉锦打断了沈玉珠的话。
“正好前些天院子里的丫鬟犯了错,院子里的树叶都没人扫了,要是妹妹肯割爱的话,咱们什么都好说。”
这暗示太明显,沈玉珠一下就听懂了沈玉锦话中的意思。
可是,她不是说喜欢雪儿吗,怎么是想让人去扫院子?
那可是粗使丫头干的活。
摸了摸耳朵上的珍珠耳坠,在心底权衡了下,她道:“雪儿的确是个好的,她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我实在也是离不开她。
雪儿那般聪慧能干,姐姐能看中倒也不奇怪,只是……我习惯了她陪着,她若是离开,肯定会睡不着的。
如果有个什么东西,能如雪儿一般陪着我,我许能安心些。”
言下之意,得加钱。
沈玉锦手里的好东西不少,能多捞一些自然不能留手。
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怪不了她。
沈玉锦皱起眉,放下了茶杯。
“哦,原来她对妹妹那样重要,那我便不夺人所爱了,只是我听说她病得厉害,妹妹要是想留她,还是早早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切莫等人不在了,后悔莫及。”
说罢,她一手抓住了耳坠子,道:“时候不早了,妹妹我已经看过了,这便回了……你别动,我替你把东西拿下来。”
等等,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咱们这不是正谈着呢嘛,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再讨价还价就是 ,何必这么果断,
沈玉珠的心都在滴血。
这么好看的耳坠子,她不想放手啊!
她想躲,可沈玉锦抓着耳坠子不放,她根本不敢动。
忙用手捂着耳朵,急道:“姐姐,你先等等。”
一个快病死的雪儿,换个耳坠子也算值了。
“我们姐妹之间哪还计较那许多,既然姐姐喜欢雪儿,妹妹就算有万般不舍,也断没有不依的道理。
和咱们姐妹的情意比起来,一个丫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这院中还有几个伶俐的丫头,卖身契也都在我手上,姐姐要是喜欢,多挑几个也无妨的。”
丫头不值钱,没了再买就是,可这耳坠子一看就是她买不起的东西啊。
必须用丫鬟把耳坠子换过来!
沈玉锦感动莫名,松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没想到我在妹妹心中的份量竟这般重……”
沈玉珠一阵恶寒,捂着耳朵坐远了些。
“呵呵,那是自然。”
沈玉珠为了保住耳坠子,立马让人拿来了雪儿的卖身契。
她害怕时间拖得太久,沈玉锦会反悔。
摸着圆润光滑的珍珠,沈玉珠不由感叹,她怎么就没有一个行商的舅舅呢。
沈玉珠没捞到更多东西,心里不痛快,还想用顾青峰刺激沈玉锦,可目的已经达成的沈玉锦,根本懒得再待下去,拿到卖身契的那一刻,立马借口有事先走了。
酝酿了一肚子话的沈玉珠憋得整个人都内伤了。
……
沈玉锦才回到芙蓉苑,便有小丫鬟拿着一封书信送了过来。
信很厚,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沈玉锦犹豫了下,将信拿了出来。
看到那第一个字,她便脸一沉,又将信装了回去。
“小云,去找个盒子来。”
小云看了眼桌上的信,很想说一句“奴婢拿去烧了吧”,到底忍住了。
以前小姐不想看的信都要交代烧掉的,她竟也养成了见信就想烧的习惯。
不多时,小云捧了匣子进来,拿起那信,她不由吃惊了下。
这谁写的,居然写了这么多,这一封能顶顾青峰的十几封了吧。
可惜,那人费了这么多笔墨,小姐却是懒得看的。
只是,既然小姐这次为什么不让她直接烧了呢,既然不想看,烧了岂不省心。
见沈玉锦刚刚心情还尚好,这会儿脸上布满了阴霾,小云有些好奇写信之人的身份。
小姐都没看信,居然就被信给影响了,可见写信的是个很重要,且和她闹了矛盾的人。
但这个人是谁呢?
她一直跟着小姐,没见小姐和闹矛盾啊。
……
端王自打送完信后就一直等着回信,足足等了一个月也没见有音信,心里越发没底。
是沈玉锦根本没回信,还是信被人半路给截胡了?
想了想,他唤来了双喜。
“去看看,有没有没人认领的信?”
这事其实双喜一直有留意。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给人写过信啊,还写那么厚,所以自打端王将那信送出去后,他就特意让人盯着信使那边了。
一旦有王爷的信,或是没人认领的信,一定要及时通知他。
就这他仍是不放心,每日定要自己亲自去信使那边问过才罢休。
王爷等信等得心焦,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很想立马告诉王爷,没有信,但他不敢说,只能憋着一口气,出了营帐。
在信使那里溜达了一圈,简单询问过后,便回来复命了。
端王烦躁地摸了摸鬓角,挥了挥手。
在双喜临出帐子前,他又道:“叫老五过来。”
“是。”
双喜替五皇子默哀了一把。
也不知他怎么得罪王爷了,这一路上王爷就没少折腾他,昨日还以指点他武艺为由,将人给狠揍了一顿呢。
照昨日那伤情,他这会儿怕是还下不了床吧。
心里这么猜忌着,还是传话了。
管他起不起呢,他只要把话带到就行。
五皇子得知端王又找他,身上感觉更痛了。
“可知十三叔找我何事?”
五皇子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先打听起了情况。
双喜眼观鼻鼻观心,一板一眼地回答:“小人不知。”
五皇子看着这个腰杆挺得笔直,没有丝毫恭敬的奴才,恨得牙痒痒。
真当十三叔能护他一辈子么?
等十三叔死了,他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这般硬气。
深呼吸一口气,忍下心里的怨愤。
他道:“那十三叔今日心情如何?”
双喜这次倒是如实说了。
“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
五皇子心里一抽抽。
他心情好时尚且将他折腾成这样,心情不好那还了得?
不行,不能去,他会死在他手上的。
他故作哀愁地看了看身上的绷带,叹气道:“可惜我不中用,将自己伤成了这样,要不然就能去开解开解十三叔了。”
他心痛懊悔般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露出忍痛的模样。
“你去告诉十三叔一声,让他凡事想开些,等我身体稍好些,我再去陪他练剑,只要他高兴,我就是舍了这具身躯也甘愿。”
说得大义凛然,让人感动。
双喜自动忽略了他感人肺腑的话,抓住了重点。
他不去!
呵呵,不去是吗,希望他不要后悔。
双喜作为奴才,自然不会强求五皇子什么,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便回去复命了。
端王冷笑一声,站了起来。
“呵,病得起不来吗?那本王倒要去关心关心了。”
双喜低垂着脑袋,摇摇头。
唉,何必呢,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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