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时候沈卫国没能回来,皇上下令让他和端王处理边关的议和之事。
五皇子则被另一批人马提前带回了京城。
不过,圣旨到边关的时候,端王已经快回京了,因而那道让两人配合处理的事情,便留在了沈卫国一人的肩膀上。
端王回去后的第一件事便去找了沈玉锦。
他不知沈玉锦知道他身份的事,只以为她还在生他冒犯的气,特意带了自己亲手雕的一个挂坠去道歉。
可惜,沈玉锦并没有见他,不得已,他只能动用了非常手段。
大年三十的晚上,侯府进了贼,那贼人闯入了沈玉锦的院子,中了沈轻舟设的陷阱。
那陷阱是沈玉锦让沈轻舟帮忙弄的,颇花费了一些功夫。
之后那人受了一顿笤帚后,被沈玉锦派人扔出了院子。
李氏还准备报官来着,沈玉锦给劝住了。
报官有用的话,她早报了。
端王的东西没送出去不说,还丢了这么大的脸,只好先回府养伤。
他感觉沈玉锦那陷阱是特意给他设的,就连那顿打都是她故意安排的,打哪里不好,专打脸。
笤帚打上不疼,但专往脸上招呼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
他脸上全是纵横交错的划痕,根本没法见人。
皇上听说他回来的当晚就让人去召他进宫,结果扑了个空,之后就听说他受伤了。
让锦衣卫查清原委后,皇上眼眸闪烁。
想到端王失踪的那段时间,他察觉到了异常,让人去仔细调查了一番。
皇上特意让查的事根本瞒不住,很快他便知道了端王去侯府当护卫的荒唐事。
他这是终于开窍了吗?
皇上摸着下巴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沈轻舟在宫里当差的事,于是便召见了他。
沈轻舟接到皇上口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三确认皇上找的是他后,内心便只剩下了惶恐。
一路上他将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都细细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错漏,心里坦荡不少。
见完皇上,再出来,他神情有些恍惚。
冷风拂面,他打了个激灵,确定刚刚经历的不是梦。
他,升官了。
太突然了。
皇上给的理由是他当值尽心,本分勤快。
这……太牵强了。
他才来几天啊,同僚哪个不是和他一样准时当值的?
恍恍惚惚想了半天,最终将功劳归功到了父亲的头上。
父亲早来了书信,说是立了功,回来一起庆贺。
看来皇上是将这份嘉奖落在他身上了。
给沈轻舟升了官,皇上很高兴,当下又去找了皇后。
这几日皇后有意无意都在提沈家兄妹对公主的照顾,不知其中是否有他想的那个心思。
如果皇后和公主都乐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到时就算沈爱卿回来,想必也不会对朕有太多怨言了。
沈轻舟升任副千户的事当晚便遍了京城各府。
他的晋升之快,让人咂舌,之前向李家透露过结亲意向的人家,纷纷坐不住了。
他们实在太咸鱼了,怎么能一直被动等待答案呢,咱自己完全可以主动一点嘛。
看不上沈轻舟的人家,这时候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们实在太肤浅了,沈轻舟好歹是镇安侯的儿子,他就算不能袭爵,沈卫国难道还会亏待了他不成,有那样一位好爹在,还愁沈轻舟没有前途吗?
明日必须让夫人带着女儿去沈家串串门去,那位沈小姐不是退过亲吗,实在不行,牺牲一下儿子也不是不可以。
所有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
此时皇后寝宫内。
皇后错愕地看着皇上,劝道:“皇上,这是不是太着急了?”
皇上回头,“急吗?你不是说那沈轻舟不错吗,那还等什么?”
人不错是不错,但也不能才谈论起就下旨赐婚啊。
“父皇,母后,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么晚了,她都打算洗漱睡了。
“你觉得沈轻舟如何?”
六公主僵住。
一进来的问题就这么犀利吗?
垂眸,“挺好的。”
皇后无语地望了眼皇上。
这种事怎么能问得这么直白。
正不满,更直白的话就来了。
“哦,那父皇给你和他赐婚可好?”
皇后:……咳咳咳咳咳。
六公主脸瞬间爆红,连脖子都染上了胭脂色。
她不可思议望向她这突然抽风的父皇,很想立马夺门而逃。
可她生生忍住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担心自己这一走会被父皇误会为不同意,又羞又急。
大庭广众的……额,宫女嬷嬷什么时候走的?
没有外人在,她的心情好了点。
可这让她怎么说,纵使是至亲之人,她也尴尬地说不出口啊。
垂着头,扭扭捏捏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脸上的颜色越来越深了。
皇后摇摇头,叹气道:“公主没意见。”
六公主:……
啊,母后说话怎么也这么不顾人死活?
“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她一刻也在这儿待不下去了,羞涩地扔下一句话,逃出了宫殿。
皇上很开心,从女儿的反应来看,似乎很满意这门亲事。
转念,他又不满起来。
沈家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勾搭的公主?
看公主的反应,那可不是一点点满意啊,分明是早就芳心暗许了。
方才的好心情立马去了一半。
从皇后处出来,他又去了太后那里。
太后一到冬天就瞌睡多,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按往常,皇上肯定不会多加打扰,但今晚的事太过重大,他没耐心压到明日再谈。
事关弟弟的未来,不急不行啊。
趁着他对沈家那姑娘的新鲜劲儿还在,赶紧给两人将亲事定下才是正经。
“当真吗?”
“当真,儿子已经让人打听过了,玄睿在侯府的时候,始终在沈家小姐身边待着,似乎很是言听计从。”
说到此,皇上都有些酸了。
他这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啊。
太后听闻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如此说来,此事可行?哎呦,可算是盼到他有中意的人了,我还以为他……唉,老天保佑啊,让我总算能了却一桩心事了。
要是他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我走了这眼都闭不上啊,到时更是无颜去见你父皇啊。”
太后老怀欣慰地道,好一阵感慨。
皇上觉得心口的巨石也终于轻了些,说到底,弟弟是替他挡了灾,他才是最愧疚的那个人。
两人商议了片刻,太后觉得可以先下旨去端王府偷偷赐婚,如果端王不反对,就再去侯府下旨。
如果他死活不同意,那就撤回给侯府的那道旨意。
皇上认可了这个法子,只要做得隐蔽些,就算不成,也不会闹出笑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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