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撇了孙氏一眼，“你先闭嘴，听听老三媳妇是怎么说的？”
转眼间又看向程氏，“老三媳妇，我知道你们一直为孩子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是孩子的事情如今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们也没有欠别人钱，至于花掉的银子，慢慢攒回来就是了，你何至于此呢？天天在家里与夫君吵架，传出去名声也会坏掉的，这样下去，又有谁会娶咱们佳姐儿？”
程氏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此时此刻，一双大眼睛当中蓄满了眼泪。
“母亲，大事不好了！衡哥杀人了！！”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就连老夫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连忙询问其中的细节，压低了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一五一十告诉我！”
亲戚们听了这话，脸色也有些变幻莫测，知道在这里待下去也不是一种好办法，一个两个全都告退，不知道去哪里了。
大约是全都回到家里，不想趟这一趟浑水。
大家听到程氏说的话，都是目瞪口呆，就连一向伶牙俐齿的孙氏，这时候都不言不语，不再说话，小雅，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氏一路上是小跑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看着大家殷切的目光，眼里泛起泪花，夺眶而出，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像是已经哭过了。
“大家救命，我们夫妻两个争吵的时候，就见衡哥儿浑身是血闯了进来，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询问之后，他才告诉我们，是因为看不惯那个放债的，所以去找他算账，失手杀了他，现如今衙门的人找上来，暂时把他给带走了，母亲！大哥大嫂！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的一番求救，在大家的眼中十分疯狂。
听到这话，大家不由自主都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看着程氏，却没有一个出声的。
裴老夫人意识到事情不太妙，皱着眉头，看向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衡哥儿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现在就不要有隐瞒了，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听见没？！程氏！！”
老夫人拍了一下桌子，周围更是鸦雀无声，显然是动了怒火，翠萍见跪在地上的程氏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才主动站出来打圆场。
“想必是周围的丫鬟太多，影响到了三夫人开口，你们这些做奴婢的，难道不会察言观色吗？！主子在这里讨论重要的事情，也容得你们留在这里？还不赶紧滚出去！”
她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丫鬟们全都幡然醒悟，磕了几个响头，连忙跑出去，头也不回。
毕竟这样的事情，多听一句都是祸害。
本来不是他们的事情，要是听的多了，反而也就成了他们的事情，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就算他们是做吓人的，脸上也要跟着无光，因此现在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
等这群丫鬟全都走了，程氏才再次抬起头来，泪眼婆娑。
“母亲，我已经把衡哥儿说过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他也就跟我说了这么多，然后官府的人找上门了，就把他给带走了！现在他爹已经去追了，焦头烂额的，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过来求助大家，还请大家给个主意，救救我家儿子吧！”
说着她又磕了几个响头，脸上的表情情真意切，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裴姣在远处观望，觉得这些话不像假的，但是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真的。
父母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裴老夫人这时候也是慌了，她毕竟是个老年人，管内宅有一手，但是面对这种事情，还需要男人拿主意，于是立刻把目光抛向自己的大儿子。
“成儿，你三弟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是管家的，不如你来说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大家殷切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裴成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三弟妹，你能确定衡哥儿是真的杀了人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程氏连忙摇头，眼泪鼻涕一大把，“这些是衡哥儿亲口告诉我的，不可能会有错，更何况他这样编排自己，于自己而言有什么好处？！一定是真的！才会找过来求助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大哥，你是管家的，母亲说的没错，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务，向来就是你做主，你可要给三弟妹像个法子，我们就这一个儿子，可不能绝后啊！”
裴老夫人脸色阴沉，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老三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男丁，你这样说，是在咒我们绝后吗？！”
“好了，你别哭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好歹这里是将军府，你这样有出息？来人，快点带她好好下去收拾一番！”
裴老夫人自从听见确切的消息，就觉得这件事情办不了了，衡哥儿如果是被误会的，那还好说，花点银子把人捞出来，就算再不济，洗清了身上的冤屈，照样是可以出来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亲口听见程氏说，衡哥儿并非是被冤枉的，这种情况，实在是难办。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们家现在没有人在朝廷上当官，更加没有人会忌惮他们家的实力，现在的他们，也只不过是住着一个将军府，住着一个比较好的院子而已，就连银子，都没有多少。
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够救得出来人呢？
这个程氏也真是的，分明是她没有教导好儿子，才出了这等祸事，还有全家人为她想办法，这是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裴成心中也是这个想法，看着苦苦哀求的程氏，即便心中有所不忍，也还是把真相说出来，“三弟妹，算了吧，杀人偿命，更何况官府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一个衡哥儿还不够，难道你想害了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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