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路灯投射在黑漆漆的路上。
不怎么明亮，有的灯泡还因为小飞虫积攒的太多，遮住了大部分的光明，看上去就像是瞎了半只眼一样。
高跟鞋声响起，仿佛战歌响起。
从十字路口的那端，到十字路口的这端。
高跟鞋笃笃笃，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头戴黑色的大檐帽的女人，从马路后面的花园里慢慢走出来。
路灯将她的影子拖的很长，投射在路上，和树影重叠，仿佛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
她一直走到那堆纸灰边上，纸灰已经被风吹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点点烧过纸留下的黑黑的痕迹，以及叶桑用砖头画的圈。
她拿起旁边地上的砖头，下面压着一叠纸钱。
她诧异地拿起来，冷不丁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给你留的，亲自烧给爸爸吧！”
女人大惊，起身拔脚就跑，但却被身后的人牢牢地抓住了双臂，反剪在身后弄疼了她。
女人拼命挣扎，实在挣脱不开终于喊出声了。
“救命，放手”
叶桑在她发声的那一瞬间就松下来了。
她腾出一只手掀开了女人头上的帽子，看到了她的脸。
一张空灵剔透的，一张干净素雅的美丽的脸。
叶桑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
她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她以为这张脸已经跟那些被燃尽的纸灰一样灰飞烟灭了。
对方挣扎着：“疼，你弄疼我了。”
叶桑松开手，女人顾不得捡起地上的帽子就跑。
叶桑没追她，只是在她身后说：“跑什么呢，我都看到你了，不打算给爸爸烧完纸钱再走嘛？马上就要过十二点了。”
她果然慢慢停下来，又慢慢转过身。
她一步一步走到叶桑面前，已经是满脸泪水：“桑桑。”她伸开修长的臂膀拥抱住了叶桑：“好久不见。”
叶桑在叶锦苒的怀抱里站的笔直，声音也是冷冷的：“真的没想到此生还会见啊，姐姐。”
“桑桑。”叶锦苒捡起地上的帽子戴上，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有很多事，我以后跟你慢慢解释。”
“不用以后，现在吧！”叶桑点燃打火机点着一张纸钱递给她：“你一边给爸爸烧纸，一边跟我解释。”
叶锦苒接过来，蹲在地上，随着火苗燃起，她的眼泪也一滴一滴落下来。
叶锦苒哭的时候特别美，每一滴泪珠都仿佛有它的故事。
叶桑就站在一边，看着火光中叶锦苒美丽的面容。
如果萧沉商看到这一幕，叶桑不知道他会怎样。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魂牵梦萦的爱人，竟然还活生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叶锦苒泪水涟涟，哭的梨花带雨。
纸钱烧完了，她用手绢按住眼睛缓缓起身，一只手扶住了叶桑的肩膀：“桑桑，爸爸的事情我不怪你。”
叶桑笑了：“谢谢姐姐宽宏大量。”
“妈妈拜托你照顾了。”
她的手离开叶桑的肩膀，却被她死死按住。
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叶桑：“怎么了桑桑？”
“妈妈为了你整天哭，现在神志不清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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