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扭头,被时意修的眼神吓到,她有点怕他这样的眼神。“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当然是认真的!”时意修看着章雪的眼神,像一口带着魔力的旋涡,要把章雪吸进去,然后让她无法自拔。
章雪脸颊微红,心情有些乱。
她看了一眼车窗外,可能是天冷,街上行人不多。
看着安静的街道,心情慢慢平静。
她再次看向时意修时,神情也认真,“时意修,我不喜欢你,请你收回你的心思,不要让自己越陷越深!”
时意修一听,有些失望,也有些挫败,“你是对我没信心,如果我妈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喜欢我吗?”
章雪在心里苦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她摇了摇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去喜欢,即使父母不同意,我也会去争取,去反抗。时意修,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跟你妈没关系。”
“啊。”时意修拍了拍自己的脸,轻呼了一口气,随后灿然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整齐牙齿,“那我们就不做情侣,做朋友吧。”
章雪轻轻一笑,“嗯,做朋友挺不错的,做朋友会少很多烦恼。”
说完,章雪抬手过去,拍章爷爷的脸,“爷爷,别装醉了,我们回去吧。”
时意修转过头,狐疑地看了一眼章爷爷。
章爷爷在时家就醉了,走路都不稳,上车就倒头大睡,哪里像装醉的?
章爷爷:“……”
章雪见老头子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回去了,让你睡大街。”
章爷爷缓缓地睁开眼睛,幽怨地看着章雪,“你就不能给爷爷一点面子吗?非要揭穿我。”
时意修倏地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章雪,“你怎么知道爷爷装醉的?”
“他酒量可以用海来计算,怎么可能会喝醉?”章雪打开车门下车,一股冷风袭来,她紧了紧外套,过去帮章爷爷打开车门,“爷爷,好冷啊。”
章爷爷喝了酒,下车时,并不觉得冷,他看了一眼章雪,“你身子太虚了,畏寒怕冷。”
然后对时意修挥手,笑眯眯的,“小修修再见,爷爷会在京市玩一段时间,你有空可以跟爷爷约会。”
时意修很喜欢章爷爷的亲切,时意修对章爷爷挥了挥手,“爷爷赶紧回去吧,冷啊。”
章爷爷站在那里,还想跟时意修嗑叨,章雪搂着章爷他的胳膊,冷得发抖,“爷爷,快进回去吧。”
有啥话就不能电话里聊吗?
时意修看着章雪鼻子都冻红了,不敢再逗留,一踩油门,车子呼地开走了。
章爷爷被章雪“拖”着进了小区。
章雪冷得嘴里发出“唏唏缩缩”的声音,章爷爷鄙夷她,“你比我年轻呢,我都没有被冷得发抖。”
“爷爷,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体质不一样啊。”
“哼,要是你找个男朋友,大冬天逛街,让他抱着多暖和啊。”
“要是找到一个,比我还怕冷的男朋友呢?”
“那就跟他分手,我看阿修挺不错的啊。”
“那是你没领教过他母亲的彪悍。”
章爷爷一震,停了下来,担忧地看着章雪,“他母亲找过你麻烦了?”
“爷爷,我们边走边说吧。”章雪把停下来的章爷爷拖走,“他们豪门,瞧不起我农村出身,找我麻烦不是很正常吗。”
他们进了电梯,总算暖和了。
章爷爷微眯双眸,心疼地看着章雪,“你真的不喜欢时意修吗?”
章雪摇头,没有一丝的犹豫,“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章爷爷不再说什么。
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上升。
沉默了一会,章爷爷道,“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要为了嫁而嫁,回去我说说你妈,你又不是三十几四十岁的女孩,催你嫁催得那么紧做什么。”
“以后你妈打电话催你相亲,你跟爷爷说,就算你一辈子不嫁人,爷爷也养得起来。”
章爷爷的话,让章雪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流。
突然想流泪。
她用笑容来掩饰想流泪的冲动,对着章爷爷眨眨眼,“爷爷你拿什么养我?你的退休金吗?”
章爷爷对章雪神秘一笑,“我每年都让你爸妈给我银行转账这么多钱。”
说着,章爷爷竖起食指。
章雪扬眉,“十万。”
章爷爷摇头,章雪诧异,“一百万?”
章爷爷笑着点头。
章雪嘴巴张了张,“我爸妈会打吗?”
章爷爷笑容一收,“他们敢不打吗?他们要是敢不打,我就每天抓他们十只羊卖。”
“那爷爷,你现在到底存了多少钱,够养我了吗?”
“他们连续给我打了十三年了。”
章雪在心里算了一下,每年一百万,十三年就是一千三百万。
章雪抱着章爷爷撒娇,“爷爷,你比我还有钱。”
“那当然,爷爷可是为了你,才向你父母伸手要钱的,这些钱啊,我都留着给你。”
谁让他只有章雪一个孙女。
他的钱都是留给孙女的,孙子没钱,自己赚去。
“爷爷,其实我不需要那么多钱的……”章雪脸上闪过一抹哀愁,“我妈不催我嫁人就行了。”
“回去,我让你爸再多养几万只羊,还专门让你妈管,让她没时间催你嫁。”
章雪勾笑一笑,“还是爷爷对我好。”
……
第二天,时老爷约章爷爷去爬长城。
怕章爷爷拒绝,时老爷说:“我还约了他们,他们不服老,说要去爬长城。”
章爷爷呵呵笑道,“爬就爬,你们肯定爬不过我,我在家里,可是每天都爬到山上去看羊。”
章雪知道爷爷要去爬长城,她不放心,陪着他一起出门。
都是一群老头爬长城,没有一个年轻跟在身边怎么行?
时老爷的司机亲自开车来到楼下接他们。
到了长城才发现,是一群老头爬长城,但是一群老头的儿子或孙子也跟了过来,他们跟章雪出自一样的心理,老头爬长城,归根是需要一个年轻人跟着。
时老爷的孙子,时意远也跟着来!
章雪见到时意远第一反应就是想回去。
但下一秒就想:我为什么要见到他就躲?长城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再说了,他陪他的爷爷,她陪她的爷爷,互不相干。
时意远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他们像是陌生人一样,她躲什么躲?没出息。
一群老头子见面,精神比年轻人还足,充满活力,充满劲儿。
乐呵呵地去爬长城。
腿脚也很有力,爬得可快了。
一群老头子带来的都是儿子或孙子,就章爷爷带来一个孙女。
章雪为了不输给男人,她也跟着爬得挺快的。
她非常有信心,自己从小就帮忙赶羊,上山下地的,体力很好。
爬长城,肯定不会输给他们。
可是爬着爬着,她就气喘了。
走不快了。
背后包包,只装了两瓶水,刚才还觉得轻飘飘的,现在觉得重了。
她停下来歇息,拿水出来喝。
喝完了,就减轻了重量。
时意远回头,看她累得气喘吁吁,抿嘴,摇了摇头。
喝完水,她不想走了。可那一群老头,兴致很浓烈。
一边爬一边指着环绕的山峰,大谈特谈他们上前线时的事。
有个老头,退休之后,跟着一个大师学起了风水。
他走走停停,指着这个山顶说山脉有多好有多好……
章雪看着他们,布满皱纹的脸,带着开心的笑,浑浊的眸,带着闪烁的光芒。
自己这样年纪的时候,也能跟苏染禾约在一块爬山玩水多好。
“啊……”
突然,脚下一个踩空。
章雪崴了一下脚。
她扶着墙,抬了抬崴到的脚。
觉得不是很痛,放下,想继续走,只是刚迈步,脚踝关节那里,传来像被针扎的痛。
她痛得轻呼一声,脸上的肉都皱成了一团。
走远的章爷爷没看到章雪跟上,回过头,看到章雪已经落下了。
还坐在地上揉着脚。
章爷爷挑眉,“丫头怎么了?”
时老爷看过去,“像是扭到脚了。”
章爷爷往回走。
“小雪,扭到脚了吗?”
章雪一脸要哭的样子。
章爷爷目光落在章雪的脸上,她卷起了裤角,看到脚踝处肿了起来。
他目光一沉,紧张地道:“怎么扭得这么严重?你走路都不看的吗?”
“我一直看你们,不小心踩空了。”章雪撇嘴,幽幽地道。
“我们有好看的。”
“……”一群老头,确实不好看。
“伤得很严重吗?”时老爷跟着几个老头也返回来了。
“肿了,看来是走不了路了。”章爷爷来到章雪面前的一个台阶蹲下,“我背你回去吧。”
说着,他回头看向时老爷,“我先背她下去,一会再来找你们。”
时老爷摆手,“我们改天再爬吧,一起送小雪去医院。”
默了一下,又道:“老章,你年纪大了,背小雪不好走路,让阿远背吧。”
章雪一听,立马拒绝,“我不要他背。”
时意远站在旁边,表情淡淡,目光也淡淡。
时老爷一听,挑眉,“你不要他背,你要谁背?”
章雪回头,看了一眼其他老头子的后代,只要不是时意远就行。
她随便指了一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一见她指他,他后有退半步,“我不行,我腰椎增生,背不了人。”
他的爷爷,给他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我。小子,今晚加鸡腿。
章雪只好指向另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个男人连连摆手,“我不背,要是被我女朋友看见,我背其他女人,她会打断我双腿的。”
他爷爷给他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小子,真识时务。
章雪咬牙切齿,她就不信,没有一个人愿意背她的!
她又指向一个,看去要比任何一个,看去比时意远还要年轻几岁的男人,那个男人一看,摇了摇头,风轻云淡地说:“我答应过我老婆,除了她跟我女儿,我不会跟任何异性有肢体接触,我不能背你,否则我就违背了我对我老婆的誓言。”
他的爷爷给他投来一个我孙儿真棒的眼神。
誓你——妈!
章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可是想到,是自己活该,扭伤了脚,人家拒绝背她也是人之常情。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人家没义务背你,爬上来都已经累了,回去还要背着一个人,谁乐意?
章雪收回目光时,瞥见时意远在偷笑。
章雪脸色一冷,瞪向他,“见没有人背我,你是不是很得意?”
时意远与她目光对视,“我没有这样的感觉。”
“你笑了!”章雪磨牙。
“我是看到他们才笑的。”时意远指向前方。
章雪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个年轻男人,背着他女朋友爬长城,摔跤了。
摔跤的姿势很滑稽,不仅时意远笑了,旁边的旅客也笑了。
章雪收回目光,凉凉地看着时意远,“幸灾乐祸?”
时意远摇头,“没有。”
章雪:“我看就有!你来背我!”
章爷爷和时老爷一听,对视一眼,他们眼里写着:有戏。
其他战友,也纷纷露出“快了快了”的兴奋感。
在来的路上,时老爷就跟几个战友说了,想撮合时意远跟章雪。
他们的孙子在旁边听到了,自然是不会背章雪的。
章雪扭伤脚,无法走路,这不是正好给她和时意远制造机会吗?
他们要是背章雪,回头得挨鞭子。
时意远挑眉看着章雪,“真要我背?”
“真要!”
章爷爷赶紧起身,给时意远让位置,“阿远,辛苦你了。”
时意远只好过去,在章雪面前蹲下。
章雪看着眼前宽厚的背,犹豫了。
总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你是站不起来了吗?”章爷爷见她没有上时意远的背,只好把章雪扶起来,然后往时意远的背送过去。
趴在时意远的背时,章雪极是不舒服。
甚至还有些排斥。
可是章爷爷刚才扶她时,她起身时,扭伤的脚不小心出了力。
扭伤的地方更痛了,像钳子在钻一样,剧痛无比。
时意远背她时,双手托着她臀部的。
她红着脸,低声对时意远道,“臭男人,不要摸我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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