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雪站在原地,假装路过。
“楼上出事了。”
小二迷迷糊糊,半天才清醒。
“你,你是仙女……”
“……我是楼上的客人,你们店里有个采花大盗。”
“什么?!”
小二一惊,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我的下属受伤了,那个采花大盗晕了过去,你赶紧找人去将他制服了送到官府去,立刻找个大夫过来。”
“好好好,我马上去。”
说完,小二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一面锣。
“快来人呐,店里来采花大盗了!!!”
一边敲锣一边就往二楼去了。
很快,客栈的五个人都聚集到了陆鸣雪屋子门口,屋里的蜡烛已经点燃,他们都看到了靠墙坐着的男子。
掌柜赶紧指挥着:“快,先将这位客人的衣服除去,将伤口的血止住。快,前去将巡街的人叫来,让他们把这大盗捉走!”
等众人都忙活起来,掌柜才赔着笑,对陆鸣雪道:“姑娘无碍吧?”
“掌柜的,这人是什么时候混进客栈的,你一点都没发现?”
“咳咳……这,这是我的失职。姑娘莫怪。”
“他给我送的炭炉,是你客栈中的吧?他是怎么瞒过其他人,冒领炭炉送来的?”
“姑娘你也看见了,这刚刚过完年,我这客栈中的人手不够,一个伙计要兼顾好几处,这烧炭炉的地方,也不是时时有人看着的。”
陆鸣雪也不说什么,跟去影卫的屋子,见众人将他放到床上,屋里却没有炭炉。
掌柜的见她看过来,立刻解释道:“其实一个房间用一个炭炉就足够了,这大盗不懂,将两个炭炉都送到您屋子了,小哥这儿自然就没有了。我这就去挑炭炉来。”
伙计们都没空,掌柜的只能亲自去挑了两个炭炉,放到影卫的屋子。
陆鸣雪看着影卫苍白的脸,估计他离开她的屋子后,就没回过这里,或者也不在意什么炭炉不炭炉的。
伙计们将他的外衣脱去,露出灰白色的里衣。
暗红色的血迹极为扎眼。
伙计大声报告:“这位客官的伤口在左肩上!只有这一处伤口!”
“真的?”
陆鸣雪当然知道,左肩并不是致命的位置。
但是只是伤在左肩,他为什么会昏过去?
“伤口已经结痂,没有再渗血了!”
陆鸣雪不确定问:“他会不会中毒了?”
这倒是把伙计给问住了。
“姑娘,这……我们看不出来。”
幸好这时大夫请来了,众人连忙让路。
陆鸣雪也走到屋外等候。
“姑娘别着急,我看这小哥或许只是冷着了,这个天气,受了伤失了血,便是冷上加冷,容易犯困的,我看那小哥穿得也不多……”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睡着了?”
掌柜看她的脸色淡淡,一时也拿不准她和那小哥究竟是什么关系,只能讪笑,不再说话。
大夫很快在伙计的指引下,走到陆鸣雪跟前儿,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多流了点血,需要静养。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卧床五日,就能结痂,再过五日,就能愈合。”
掌柜的大大松了口气,客客气气地将大夫送出去,一应的诊金都由他支付了。
陆鸣雪都还没来得及解开钱袋儿。
“姑娘,你可以放心了。我向你保证,这事绝不会再发生了。”
陆鸣雪点了点头:“就有劳多照顾照顾我的这个下属了。”
她正要拿出银锭递给的掌柜,掌柜连忙推拒。
“不必如此,这本就是我们的疏忽。只求姑娘不要将这事讲出去,嘿嘿,毕竟做生意,我们也不想让客人害怕……”
陆鸣雪点点头:“我明白了。”
一夜无事。
到了早上,却是听见隔壁传来伙计的惊呼声。
陆鸣雪从床上坐起来,正将外衣穿上,门口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姑娘!那小哥不见了!”
陆鸣雪一愣,看向在窗户下方站着的人。
“你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我不能,昨天你差点就陷入危险。”
门仍旧响个不停。
影卫也意识到不对,将窗户打开,正要翻出去。
陆鸣雪道:“别动,你难道想摔下去?”
影卫脸色还苍白着,能看得出来他正在忍着左肩上的疼痛。
他这么虚弱还要翻窗,万一失手可就不好了。
陆鸣雪见他躲在阴影中,才将门打开。
外面是掌柜和两个伙计,都是满脸惊慌。
“姑娘……你的那个下属他他他,他不见了。”
陆鸣雪面露无奈,道:“我知道,他自幼习武,闲不下来。他现在应该是去练招去了。我以为他昏迷之后不会那么早醒的,才没告诉你们。”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不敢置信道:“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要练武?”
“嗯,他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让你们担心了。”
掌柜三人带着满脸的震撼走了。
陆鸣雪才让影卫回他自己的房间。
“你好好歇着,如果有事,我会叫你。这是命令。”
陆鸣雪回想了一遍昨日的种种情形,最后还是觉得,那两个内侍应该是想要保护她。
她这才想起来,还没问影卫的伤是何人造成。
她便跟过去,敲了两下门,不等里面有回应便推开门。
便看见影卫正坐在靠近她房间的那扇窗下。
他被敲门声惊动,正要站起来,却没成想被陆鸣雪开门抓个正着。
“你怎么回事?不想好好养伤?”
陆鸣雪皱眉,有些不能理解。
影卫虚弱地笑了笑,道:“这点伤,其实对我们根本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那你怎么晕了?”
影卫答不出来,抿嘴不敢再说话。
陆鸣雪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去床上躺着,我有话要问你。”
“啊?就这么问吧……我去躺着。”
陆鸣雪有些头疼。
在影卫这里,卫封寒给他下的命令,必然是高于她下给他的命令的。
保护她和卧床养伤之间,他肯定会选择保护她。
陆鸣雪眉头不展,走到床边。
“怎么不盖被子?”
影卫默默地将被子拉过来盖上,牵扯到左肩的伤口,明明疼得不行,脸上也没有流露一点。
被子盖在身上,果然要温暖许多。
“如果现在有人来找我麻烦,你能打得过吗?”
“能。我只是左肩受了点轻伤,并不影响我右手拿剑。”
“那如果同时左右两边有人夹击你呢?”
“能。”
“前后左右……”
“也能,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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