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那,那四弟妹能不能找到水啊?”乔丹桂又担忧起来。

    “能不能找到我不知,但是如果你们想跟着沾点光,就一块儿帮忙。”

    “帮什么忙?”

    李玉枝说了到街上宣传的事。

    乔丹桂和莫翠语都不解了。

    “还没结果的事,为什么要闹的人尽皆知?”

    这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四弟妹是我们的当家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只照做。”李玉枝也不再多说,和霍静雅率先往前走。

    莫翠语正要跟上,被乔丹桂拉住。

    “嫂子,我们真要跟着宣传吗?会不会太草率了?万一找不到水……”

    “万一找不到水,顶多被人笑话,可若是能找到水,咱们霍家就是救百姓于苦海的大功臣,以后谁都会敬着三分。

    丹桂,四弟妹这是在为整个霍家赌呢,咱们帮不上别的,就跟着大嫂宣传吧。”

    “好,咱们一块儿去。”乔丹桂说。

    反正婆婆今天不在家,不会知道她们干什么。

    莫翠语追上李玉枝。

    李玉枝就悄悄问她:“二婶又骂你了没有?”

    “没有。”

    莫翠语还为丁氏说话:“那天婆婆可能也是急了,我回去她还跟我道了歉,给了我一块饼子吃。”

    而且发现她偷偷给凤儿的蛋,也没有骂。

    这已经很好了。

    她自来不得婆婆的欢心,能和以前一样,当她们娘俩是透明人也好。

    李玉枝皱了眉,二婶那天骂人的样子,可不像一时情急,倒像是恨不得剐人一样。

    “反正你小心些,要是被人欺负,就让凤儿跑来通知我们。”

    “我知道了大嫂。”

    桑宁看着刘东父子砸了炕,刘老爹马上看明白了里面的门道。

    和鲁地的确实差不多。

    这时候没有水泥钢筋,用的全是土坯和叫甓的长条砖。

    中间建有两道像迷宫一样的炕间墙,甓砖缝隙用酸泥抹严实。

    酸泥就是用这边特有的黄土,麦衣,麦秸秆混合一起,加水搅拌形成的稀泥。

    跟这边房屋墙面用的一样。

    最上面覆盖平整的石板做炕面,然后表面还要再抹一层泥。

    泥干后就可以铺上席子睡觉了。

    主房这边炕上的石板还完好,只需再到石匠那边购置两个炕的石板,还有若干甓砖就行。

    其他的,刘老爹表示自己都会做。

    “买石板的事也交给刘大爷你吧,需要多少银两或者粮食你跟他们谈好,送来我结账就行。”

    “要是桑娘子信的过我老头子,那我就去。”

    桑宁笑眯眯道:“信得过。”

    这盘炕看着很简单,考验的是师傅的细心和负责。

    刘老爹和刘东父子都不是偷奸耍滑的人。

    她放心。

    “另外,除了最后给你们算的工钱,我中午还管一顿饭,你们不用带干粮。”

    “那,那可好咧,可好咧……”

    俩人也没问最后给多少工钱,反正材料钱都是人家出,他们第一次做万一做不好,人家给多少拿多少。

    他们清理旧炕,桑宁就去了厨房。

    她要给孩子做点吃的。

    没想到,  霍长安竟然在。

    他坐在轮椅上,拿着一块碎瓦片,正在认真刮土豆皮。

    动作间还有些生疏,但也练的差不多了,因为案板上已经摆了三颗刮好的。

    他的手骨节分明,指甲都是新长的,还很短,肤色偏白,可见底下淡淡的青色血管。

    这是一双有力量的手。

    就在刚才,她还从窗户看到他教锦棠舞棍棒。

    挥出那一瞬间,风声呼啸,棍鸣不已。

    而他整个人,也犹如新剑开锋,势如破竹。

    这还是老夫人说的最不成器的小儿子。

    那前面几个,到底是有多出色?

    桑宁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太久。

    久到霍长安已经刮完了六个土豆,回头问:“还刮吗?”

    桑宁才一惊,回过神来。

    妈妈耶!

    霍长安的好身材她能忍住不摸,刚才飒爽英姿能忍住不看。

    怎么这种窝在厨房刮土豆的人夫感让她入迷了呢?

    快算了吧!

    人设不对!

    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是三嫂刮吗?怎么换成了你?”桑宁故意嫌弃的咧咧嘴。

    少年眼神闪了闪,一时摸不透桑宁的心思。

    刚才她看了很久,还以为……

    然而,说话的语气却又嫌弃。

    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三嫂,和娘出去了,说是再弄点填睡枕的东西。”

    桑宁从曹掌柜那里拿来的一匹布,本就打算每人做一个新枕头,这活她不会,当然交给绣活好的嫂子们。

    用从村民那里弄来的荞麦皮,再掺点晒干的野菊花,当做填充物,有利于睡眠。

    枕头有点多,填充物确实不太够,不知道她们去找什么了。

    “哦。”

    “再刮几个吧。”

    这可是他自己跑来的,不用白不用!

    不会做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霍长安眼神亮了亮,马上又拿起瓦片。

    嘴角也弯起明显的弧度。

    两人一个刮一个切,很快切了一盆。

    桑宁又指挥他烧火。

    霍长安不会,她就教。

    蹲在灶台前,桑宁拿了一把干草,示范。

    “从底下点,然后把干草竖起来,看见了火苗变大了没,扔进去,先扔点薄木头……”

    火燃起来了,桑宁后退。

    谁知道霍长安不知啥时候转动轮椅靠了前。

    她脚后跟一绊,一屁股就坐在少年的腿上。

    他的手下意识就圈住了女子的腰身。

    不是第一次圈腰了。

    这两晚……

    但他依旧紧张到心脏发抖,这一次,更是身体僵硬,呼吸近乎停滞。

    因为,她是清醒的。

    桑宁以为自己要磕后脑勺呢,没想到坐到了肉垫上。

    哎呦喂,她往两边的扶手上一拍。

    这轮椅做的是真不错,有种坐龙椅的感觉!

    她还伸手捏了一把底下的肉垫,反正他也没感觉。

    自从来到凉州,桑宁就没给他按摩过腿了,都是他自己按。

    他还会用手掰着腿强制活动锻炼。

    别说,挺管用的,这腿没有变得软塌塌的,肌肉不那么硬吧,也算紧实。

    若是经脉通开了,稍加锻炼就能站起来。

    “你烧火吧!”桑宁慢吞吞站起来。

    “我,水喝多了,先出去一下。”

    霍长安低着头,伸手拽住衣角使劲往下扯了扯。

    “我推你吗?”

    她这一屁股给他蹲出尿来了?

    也妹坐膀胱上啊?

    “不用!”少年急促拒绝。

    好像真怕她帮忙似的,熟练的将轮椅转了弯,匆匆操动着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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