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心也没吃几块,来个了姑娘说点心里加了药,他就吐了,吐了姑娘一身,姑娘扯着他不让走,让他赔衣服。”
“然后呢?”桑宁背着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八卦问。
“霍静雅!闭嘴!”霍长安脸红呵斥。
霍静雅不听,只听桑宁的。
“然后四哥没带钱,就把玉钗押那了,跑回家拿钱,被管家伯告诉爹了,爹把他揍了一顿。”
“他那会多大啊?”
这么傻,还真听话的拿着玉钗赔人衣服。
“十一岁。”
十一岁就逛青楼,够着急的呀!
桑宁瞧着霍长安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我是跟朋友打赌才去的,就去了那一次。”霍长安狠瞪霍静雅,红着脸解释。
“男人去青楼,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过还是劝你少去那种地方,不干净。
好了,你们都出去,我要打水擦身。”
她现在还是感觉身上有虫子在爬,好似全身都被虫子污染了。
不擦洗一下难受。
“我真的没再……”
霍长安看着桑宁出去的背影,又急又气。
什么叫不是零次就是无数次。
他明明就是一次!
“霍静雅,你这个蠢脑子,都不知道花不言看上你哪点!”
他一生气,也口不择言。
霍静雅就愣了。
“你说谁看上我?”
康元侯世子?
霍长安没再说,转动着轮椅出去了。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了。
……
太阳光赫赫,顷刻上天衢。
转眼日头升起丈高,寒气渐散。
桑宁终于出现,一架轮椅紧跟其后,少年好几次伸手想要拉她,却都似畏惧一般又缩回去。
一双俊眉凝成山峦。
“嘿,刚才朝我能耐,结果被个女人压成这样,瞧他没出息的样儿!”
徐五德心头不爽,看到霍长安似吃瘪的样子,冷言嘲讽。
苏将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一幕有点熟悉。
好像是他见到小芳时候的熊样。
不过在人前他还是要脸的,随即挺了挺健硕的胸膛,粗声粗气附和:“可不是,真丢咱大老爷们的脸。”
(要是小芳能正眼看他,其实他也无所谓这张黑脸。)
“男人就是坐轮椅,那也是一家之主,怎么能跟在女人后头。”
(跟后头也行,只要小芳别赶他走。)
徐五德见苏将军也认同,更来劲:“你看他刚才一听见屋里叫,就急的那样,可见平日已经被奴役惯了,说不定去晚了还会被揍!”
很有可能哦。
毕竟那个女人的力气他见识过,拍桌子那劲儿真吓人。
他得使劲拍才能找回面子。
回去手疼了老半天。
但是这次徐五德说完,苏将军没有附和。
木头院门是开的,大家可以见到小院子里的情景。
苏将军眼睛睁的大大的,几乎要凸出来。
再看县令,郡守,也是。
月不圆眼睛倒是睁的不大,甚至好像吓到一般扭了头。
徐五德不明所以,歪头挤过去朝里一看。
妈呀!
亲……
亲……
亲上嘴儿了?
一个坐着轮椅仰着头,一个弯腰掰着脸。
桑宁正好背对着人,把他们的脸都遮住了,但是那角度,肯定是在亲呢!
京城人,京城人不是最喜欢弄那些繁文缛节,怎么比西北人还猛呢?
纤细的身子未曾遮挡处,能看到少年紧抓着轮椅两侧的手。
让在外头观看的人都忍不住手指攥起来。
“大白天的,真是……”白义也扭了头。
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婆娘了?
“有时间亲,没时间去找水。”苏将军“哼”了一声。
要是小芳能亲他……
徐五德更气!
他婆娘那个嘴,像两根腊肠,小妾倒是樱桃小嘴,可生完孩子长了一脸黑点子,看着就倒胃口!
亲嘴是啥滋味早忘了!
桑宁丝毫不知自己和霍长安已经被蛐蛐了。
还蛐蛐成十分离谱的样子。
她把霍长安脸颊上的疤痕清理了一遍,将周围翘起来的痂全剪掉。
“看着是好多了。”
没有以前那么凹凸不平。
等痂全掉光,再抹一段时间消疤痕的药,估摸真就看不出了。
“在家多喝水。”桑宁又叮嘱。
霍长安乖乖点头。
他已经意识到,家里甘甜的水,才是那个最重要的药引。
所以她总是提醒。
桑宁直起身。
李玉枝看差不多了,这才拿起两个饼子打算过来,不过为了保险,她又慢了一脚。
果然,慢点是对的。
只听见霍长安又说:“我真就去过一次青楼。”
这是他第三遍重复这话。
就像一个执拗的小孩,被人冤枉了,就一遍遍跟在身后为自己的清白申辩。
让人不忍。
桑宁定了定,没再敷衍。
“其实我知道,以侯府的家风,你怎么可能经常去那种地方呢?刚才我开玩笑的。”
她只是,逐渐意识到霍长安异样的心思。
有些怕了而已。
霍长安看不出桑宁心里的想法,听到她这么说,显而易见松了一口气。
似有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来,将锁着的眉头舒展。
“带他们去吧,小心些。”他的声音格外轻柔。
如柳絮拂过人的心头。
“嗯。”
桑宁急忙转身。
李玉枝和霍静雅这才各自从旮旯里钻出来跟上。
她们可不能让桑宁一个人去。
一群人像木桩子似的矗在门口。
终于出来了!
大清早的,大家在这看了半天夫妻恩爱的戏码。
真堵!
就跟他们没人爱似的!
“桑娘子,咱们去哪个方向?”荣昆问。
“不急。”桑宁又想起来一件事。
“正好大人们都在,派人去给我要个账吧,都第三天了,吴和才还没把医药费送来呢!”
他是本地户,要是真赖账,她还得废功夫要,正好官差都在,直接给她要来省事!
白义都快气晕,“这事儿不能回来再说吗?”
“不能,我家人都等着抓第二副药呢!”
娘的!
他看霍四脸红气爽,身体早好了,还抓个屁的药!
不过,最终还是派人去了。
吴和才万万没想到,本想赖个账,竟然惊动了凉州所有大领导。
哭丧着脸捧着银子交给桑宁。
“吴和才呀吴和才,你要和气才能生财呀!”
桑宁收起银子笑眯眯的说。
吴和才:“……”
他是真的,真的,不敢再招惹霍家人了!
桑宁精神了。
朝天一指,挥斥方遒。
秒杀当年万户侯。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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