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哦,喊习惯了,不喊了不喊了,现在你是将军了。”

    秦望远轻飘飘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招妹嘛!

    是炎猛爹娘给他取的小字,一直喊啊喊,喊到十五岁。

    眼见真生不出女儿了,两口子这才放弃,转而盼着儿子娶媳妇,给生个孙女也行。

    谁知道这大儿子一年一年的,就拖到了二十有八。

    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快一旬了,他的媳妇连个头发丝都没见着。

    老将军和将军夫人急得呦!

    看到他跟姑娘说话就恨不得绑一块儿。

    将军夫人曾放三言:

    炎猛二十岁,第一言,儿媳妇要家世好,相貌好,人品好。

    炎猛二十三岁,第二言,儿媳妇无所谓家世,长相端正,性情温顺就好。

    炎猛二十五岁,第三言,儿媳妇年龄大也行,只要身体健康,能生养。

    秦望远离寨时,她又放出了第四言:

    只要是个母的就行!!

    炎猛快气死了!

    “你再喊,军法处置!”

    本来他身边都是新人,没人知道的,这个大嘴巴叔来了以后,现在都知道了。

    气气气!

    “不喊不喊了。”

    “可是招……猛啊,来时你娘交代了,让我瞅着你跟哪个姑娘说话多  ,就绑了塞你被窝。

    本来还以为你跟余燕能行,没想到你半点不留情。

    也是,军营里的姑娘跟爷们也差不多,你抱着岂不是跟抱兄弟似的。哎~”

    秦望远语调一变: “我瞧着侯爷那闺女真不错,活泼爽直又漂亮,和你正是相配,你觉着呢?”

    炎猛:“我觉着回去跟婶说你在这摸了好几个女人的屁股,她会信我。”

    “别胡说八道!你叔活到这年纪早不想女人了,应付你婶都费劲!

    我是说真的,静雅小姐可老多人惦记,就那个傻大个,鹿家村那个,老问啥时候能见到静雅妹妹……哎哎,猛你别走呀!”

    炎猛直接出城了。

    坐在霍家大门前捋狗毛的苏回夜收回目光,对炎猛产生了怀疑。

    霍家这个仆人好像不简单。

    昂首阔步,眉目铿锵,像是为将者。

    他一边沉思,一边捋狗毛,忽然觉得不对,狗毛总也捋不完。

    他扭头。

    就看到两个女娃子蹲在狗子边上,他顺一顺狗毛,俩人就把狗毛倒捋。

    大刚眼神沉寂,似老僧入定。

    也可能是生无可恋。

    “你俩小东西干啥?”苏回夜问。

    “还没问你这大东西干啥,大刚是我家的。”锦绣质问。

    “对,我家的。”锦心附和。

    苏回夜想说这原本是他的狗,可是看到大刚油光发亮的皮毛,健硕了一倍的身子,还有安装的假肢。

    就有点说不出口。

    小红是母狗,体型小,也胖了很多,虽然在趴着晒太阳,但眼神机警的在人群中一遍遍巡视,像他在外巡视将士们操练一样。

    虽趴犹立,睥睨一切,尽在掌控。

    反正是没有在军营时低头耷拉眼颓丧的模样。

    看来在霍家吃的好,过的好。

    真是幸运的狗啊!

    苏回夜心情好的询问: “我给顺顺毛而已,又没说是我的,你俩干嘛总把毛弄乱呢?你看炸着毛好看吗?”

    “好看!我们大刚是勇猛的狮子,你却想把它捋成温顺的猫,会把我们大刚捋的没志气!”

    苏回夜万分惊讶,这小小稚童竟然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

    他心思一转,又问:“你家最近来的那个叔叔,看起来很厉害呀,我猜他一定比狮子还厉害!”

    谁知道,锦心和锦绣不搭话了,俩人开始商议晚上吃啥。

    一个说吃臭鸭蛋,一个说吃臭豆腐。

    咋非要吃臭的东西呢?

    “我看你像臭鸭蛋。”

    “我看你像臭豆腐。”

    俩人互骂起来。

    互骂就互骂吧,对着他的脸骂干啥?口水都喷脸上了。

    苏回夜是万万没想到才几岁的娃儿已经学会指桑骂槐了。

    俩人早被叮嘱过,只要有人想问炎猛,那就是不怀好意。

    锦绣悄咪咪拿着木棍就戳了大刚的屁股。

    “嗷呜——”大刚猛的跃起,对着苏回夜呲牙咧嘴的就是一嗓子。

    苏回夜惊的差点跳起来。

    好啊!

    大刚,真是好样的!

    你是第一个忘主的军犬!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霍家人都在教村民怎么做泥炉子呢,听到大刚的叫唤,往这一瞧。

    见是苏回夜,就没理会。

    有村民在泥炉里放了一堆碳块,也点燃了,聪明的他马上知道,这个黑石头才是宝!

    “桑娘子,既然直接能燃烧,为什么还要做成孔煤呢?”他不解。

    桑宁正要解答,霍长安皱了皱鼻子:“味儿大。”

    这家伙爱干净,平时对味道一类很敏感。

    一点异味儿都能闻出来。

    原煤直接燃烧确实味道大,不容易充分燃烧,散发的污染物也多。

    “对,煤块燃烧气味大,在外面有气流助燃还可以,要是在室内,很容易中毒。”

    “而且,煤块点燃比较麻烦,点燃以后,还要保持热度不变,少了燃烧的快,多了中间部分因为不透气会憋死,熄火,产生的烟气也有害。”

    “而蜂窝煤做了孔洞设计,可以与外面气流接触更多,能充分燃烧不浪费,时间也比煤块长久。”

    桑宁大致用可以理解的语言讲解了下。

    村民就都懂了。

    后面她又重点讲了不能在密封房间内使用,会中毒。

    其实这时候,大部分百姓家的房子都透风散气的,哪有那么密封,但也有家里条件好的,到冬季门框会挂上羊毛毡,就比较严实。

    白义说了,今年冬季,官府会给每家百姓发放蜂窝煤。

    所以,该讲的隐患必须要讲。

    她在这讲着,月不圆已经快速的记录到册子上。

    桑宁见过霍长安的字,锋锐透纸,气势纵横,俱无定形,好像不被人拘束,要仰天九霄。

    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月不圆写的,又是另一种风格,虽气势上弱了,但把力与美完美结合。

    那字迹,刚柔并济,方圆兼备,张弛有度,墨色由浓至淡,由淡至浓,皆一气呵成。

    大气高远,又无浮夸。

    给人的是一种,乾坤在胸,浩然正气之感。

    桑宁有些惊讶,这和他病弱沉寂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符。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不愧是天子之师的重孙子,锦棠跟着他学习真不错。

    “嗯,桑娘子,在下可有写错?”

    月不圆见她看了半天,谨慎开口询问。

    写错?

    讲真,十个字桑宁有五个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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