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婶匆匆就往小莲家跑了。
老夫人又在门口幻想了一会儿,才进屋,跟桑宁几个说了一下。
不可避免的,大家都想到了霍家的儿郎。
只有桑宁暗道狗血。
真狗血。
这世界果然是一部巨大的狗血剧,充满了漏洞和奇迹。
到了第二天,桑宁就见到了鹅婶的儿子,赵小勇。
鹅婶是带他儿子来想在煤场谋一份工的。
他儿子看着挺憨厚的面相,很普通,不黑不白,长的不是很高,看着并不像久病之人。
一个昏迷三年的人,恢复的这么快?
“赵小勇,救你的是个神医吗?”桑宁好奇的问。
“不,并不是,是个善心的老爷,请了大夫,一直为我医治。”赵小勇有些局促,低着头很规矩的回答。
“哦,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早点传信,鹅婶可想你了呢!”
赵小勇看了看他娘,眼眶一红。
“两个月前才醒来,等恢复了些,就急忙往家赶了。”
鹅婶抹起泪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什么都不求了。”
旁边的村民也纷纷劝慰道喜。
桑宁笑了笑,“那明天你就来上工吧。”
“多谢桑娘子。”赵小勇急忙道谢。
村民纷纷笑道:“小勇回来的好啊,咱们村现在可不怕挨饿了,有官府发粮,这多亏了桑娘子和霍家……”
“你好好干,再娶个媳妇,给你娘生个大孙子……”
巴拉巴拉……
赵小勇不停的点头,也说着感谢村民照顾他娘的话。
再次回头感谢桑宁。
桑宁又随口问:“救你的恩人是哪里的,他请的那个大夫医术高不高?我相公身体不好,想请医术高点的大夫来看看。”
“是啊,都好几天没看到霍公子出来。”村民也很关心。
“上次还吐血了,小脸白的,让人心疼呦……啧啧,这病也不能替,能替我倒是想替小伙儿疼呢!”一个老妇讲。
“你就别替了,让我家老头子去替,他反正皮糙肉厚一无是处……”
楼有点歪。
桑宁谢谢这些舍己为人的大婶子咧!
还是鹅婶把楼正回来:“小勇,救你醒的大夫要是医术高,你就帮忙介绍一下。”
赵小勇很为难:“其实,其实那大夫并没有做什么,就是时不时扎两针,我醒来他也没想到,说是完全靠运气醒来的。
我想更应该感谢救我的李老爷,没有他我早死了。”
鹅婶重重点头:“对,应该,他在哪里,娘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感谢。”
“娘,远着呢,在北原城,人家做好事也是为了给生病的女儿祈福,我醒来不久,他女儿的病也好了,李老爷说是我带去的福报,还感谢我呢!”
还有这缘由,大家纷纷称奇。
但鹅婶是个固执的,还是唠叨一遍要报恩。
赵小勇也没再反驳,笑着称是。
桑宁给人群中的秦望远一个眼神。
这事儿当然得通知一下白义,让白义去查一下比较保险。
哪有人昏迷三年还能活着的,又不是现代那么先进,能补充所需的营养物质。
还有李老爷,没任何关系,干什么要把一个活死人弄到家里养着,还请大夫?
就算是真的吧,躺三年不动,又没有护工帮忙活动,肌肉都萎缩了吧!
一年两年能恢复就不错了,醒来两个月就四肢灵活,健健康康。
不对。
很不对。
赵小勇其他看不出异样来,跟村里人很是亲近,朱凡胜还让他晚上去他家叙叙。
人群里,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眼睛一直随着他转。
她旁边干活的老人叹了口气。
“小莲,小勇变了,以后别去他家了。”
小莲低了头,眼泪就落下来。
她当然知道他变了。
以前她无论站在哪里,他的眼睛总能找到她。
现在,却连看都不看了。
这也正常。
她一个寡妇身份,怎么能配的上呢?
昨天婶子的话,不能当真的。
他能回来,就已经是老天恩赐了。
“小莲。”
正伤心之时,头顶传来熟悉的轻唤。
小莲惊愕的抬头。
“小勇哥?”
“小莲,叔,有空去我家吃个饭吧,这三年谢谢你们照顾我娘。”
赵小勇看向小莲的眼神带着如往日般的情谊。
小莲又哭了。
……
距离凉州几十里的官道上。
几个流民凶神恶煞的追上了一个老人。
“求求你们,这是给我女儿的,我女儿正在受苦,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大侠,好汉,求求你们……”
老人老泪纵横,死命的抱着包袱蜷缩成一团,任凭拳打脚踢落在身上都不松手。
“不能给你们,不能,这是给我女儿的……”
“哥,夺不出来,杀了算了!”
“杀什么杀,找个棍子砸断他的胳膊就是!”
流民商量着,四处寻找棍子,没找到棍子,找到了一块大石头。
一辆普通的马车行驶过来。
这年头,普通的马车也是不普通,只要不是光秃秃的流民,都是有油水可抢的。
那流民眼冒贪婪,“哥!有马车!”
在马车与他擦身的一瞬间,他抓住车辕一下子跃了上去。
只是几乎同时,他的脑袋被削飞,身体翻滚到老远。
剩下要跑过来的两个流民吓住了,又跑了回去。
“女儿!女儿!爹没用啊……爹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人的喊声悲呛绝望。
已经行驶过去的马车,停了下来。
车上带着帷帽的人淡声吩咐:“带过来。”
一人飞身而下,极速朝流民奔去。
几声惨叫后,世界安静,看似纤弱的男子提着缩成一团的老人上了马车。
车里的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端坐其中,自有一股飘逸之姿。
老人不敢看,低着头感谢救命之恩。
“你要去哪找女儿?”车里的人开口问。
竟然是女人声音。
“我,我去凉州。”
“听你口音,似是平阳一带,怎的来这偏远之地找女儿?”
“是,老汉是平阳的。我女儿……”老人又忍不住哽咽。
“受亲家连累,发配到凉州,我夜夜梦见她在那受苦,被人欺。
我就这一个女儿,实在思念,把家里东西全卖了,要来这守着女儿。”
哎……
那尊贵的女子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们也去凉州,一道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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