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量太少,那水还是活性,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看村民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话是东阳国的口音,霍江临听懂了。

    心里吓得要命。

    有人做了叛徒!

    他战战兢兢的爬起来,朝声音处看。

    是他!

    鹅婶没死的那个儿子!

    怎么会?

    村民都说他老实本分,孝顺又能干,现在回来了,都有好多人想给他说亲呢!

    那张憨厚老实的脸,此刻却神情阴狠,眼神冰冷,像换了一个人。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西辽人,神色更是骇然的很。

    “教你一个办法,杀一个人,把胸腔掏空,药倒进去,再缝上,尸体绑上石头扔进水里。

    这样药能从嘴巴持续散出,就像一个药鼎,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散干净的。”

    叽里咕噜的话霍江临听不懂,但看到赵小勇似吓到一般,大口的咽唾液。

    那个西辽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儿子又长高了,最近正在练箭,着实聪明,一看以后就大有作为。

    你好好表现,这次回去就能升为小领主,得牛羊千匹,奴仆三百,以后就是人上人,你娘再也不用过苦日子。”

    “不过,你现在的发型可真丑,哈哈哈……”

    西辽人把一包东西塞到了赵小勇的怀里。

    赵小勇面色发白,在那站了很久,才把东西往怀里塞好匆匆走了。

    霍江临身体已经僵的不听使唤。

    等身体回暖,关节能活动,才满头冷汗的往外跑。

    有叛徒,有西辽人进来了,他得赶紧去报信!

    一口气跑到县衙,“大人,我要见大人!”

    “现在不是开堂时间,有案子明天一早过来!”衙役呵斥。

    “差爷,我发现了奸细!”

    发现奸细,任何时间都可以来举报,这是凉州城的规定。

    一听奸细的问题,衙役很重视。

    最近正在重新彻查奸细呢,不敢大意。

    他马上带着霍江临进了县衙找县令大人。

    “大人,有人来报告奸细的问题!”

    衙役喊了好几遍,荣昆才从书房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管家的儿子。

    管家的儿子刚满十八,五年前,得了一场重病,身上长满了瘤子,眼看就活不成了,老管家打听了一个大夫,带儿子离开了凉州去治病。

    这么多年,大家都以为他死在外边了,没想到两个月前好好的回来了。

    长的一表人才,俊郎挺拔,可真是招人稀罕。

    以前小姐就喜欢与他玩,现在估计更喜欢了。

    衙役心想,这小子看着和大人很是亲密,不会要成为县令大人的女婿了吧?

    “霍江临,是你?不好好在煤场干活,乱跑什么?还想给你父亲兄弟惹麻烦吗?”荣昆上来就是一顿喷。

    “不是的大人,我在北边林子发现……”

    “你没事跑北边林子干什么?”

    “我……我心情不好,大人,那里有西辽人,我亲眼看到了,他……”

    “拖出去,关进大牢!”

    荣昆不耐烦的挥手:“为了立功胡言乱语!别以为有霍家的功劳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再出来!”

    “大人?”衙役有些疑惑。

    都不听完吗?

    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武断了?

    “拖下去!”荣昆厉声命令。

    “是,大人!”衙役连忙去拖霍江临。

    “以后别什么人的话都听,他差点烧了山林,酿成大祸,如今不好好在煤场干活,还往林子里钻,我看他更像奸细!

    下次再放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你也滚蛋!”

    荣昆骂了衙役,转身和管家儿子又进了书房。

    “大人,我没有说谎,大人……”

    “闭嘴吧你,大人肯定是有要紧事,赶紧走!”

    衙役拖着霍江临:“关你两天就放你出来了,有你们霍家的功劳,大人不会真对你怎么样。

    你要是真发现奸细,就找你们霍家桑娘子,她的话才有人信,你有前科……哎,你还敢跑?”

    “我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们不信!”霍江临悲愤大喊。

    但当衙役抽出刀来时,他的身体本能的软了。

    就这样,他被关进了牢里。

    书房。

    少年面容邪气,把玩着手里的小刀,讥讽的笑了一声。

    “县令大人,你刚才该杀了他。”

    荣昆双手被绑,满脸颓丧,解释:“不能杀。他们家刚立了功,杀了会惹出事来。

    关入大牢也一样,不会妨碍你们的计划。”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要不然,你的宝贝女儿就要遭殃!”

    “田也,别伤害她,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她从小就喜欢你,你走了以后,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田也的眼里,闪过强烈的恨意,一拳就砸在荣昆的胸口上。

    “呜……”

    “别再说这话恶心我!荣茵那个贱人只是把我当做一个玩具!”

    戏弄他,折辱他,小小年纪,毒辣恶心。

    她最爱的游戏,就是将他绑住,脱了他的裤子,把它当玩具,看着他丢掉所有尊严。

    后来更是捉了蚂蚁,毛毛虫,放在他身上,观赏他浑身战栗,扭曲的姿态。

    越来越变本加厉。

    直到她捉了一条毒蛇。

    那种冰凉黏腻的恐惧感,芯子若有若无的舔舐……

    直到现在他还会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全身长出了脓包,大夫说没救了。

    荣茵哭着找她娘。

    高高在上的荣夫人,赏了他和爹一杯毒药,然后把他们扔去了乱葬岗。

    “你知不知道我爹死的有多惨?”田也眼神僵直,俊容逐渐扭曲。

    “喝了毒药,我们没有马上死!他爬到了我身上,还想护着我。

    然后被狗咬掉了脚,咬掉了腿,咬掉了……”

    田也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泪来。

    他就在身底下啊,那咀嚼血肉的声音,那么清楚,清楚的似在啃咬他自己。

    那么痛,那么痛……

    他爹被吃的快剩下骨架时,他终于能动了。

    也许是以毒攻毒,他身上的脓包消去了一多半。

    “我活下来了,活下来便是复仇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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