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辽再次退兵。
这次击鼓手功不可没。
霍长安当即又给了裴明安一千人训练。
“行啊,我还真以为来了军马,马蹄声都分不出真假!”武高达啧啧称奇。
又能拖延时间了。
但若是西辽耐心尽了,要强攻,还是防不住。
所以还得真正的援军来。
“主上,那两位怎么还没来呢?”
“大概是要观看一下咱们的抗敌能力。”
这无可厚非,霍长安理解。
但总比雪中送炭差点意思了。
他看着面前几位捶拳打闹的几位将士,微微一笑。
在他心里,这几人,注定是与后来者不同了。
“主上,各位将军,水和干净衣物已经备好,请前去洗尘上药吧。”
一身素简灰衣,头上只戴了一根木钗的姑娘过来传话,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置着衣物。
“这……”魏昶眼神询问。
武高达给介绍:“这是凌飞飞姑娘,是凌军医的独生女儿,你别看她年纪轻,其实从八岁就开始跟着她爹待在军营给将士们送药上药了。
以前一直待在北疆军营。”
目前霍家军是由炎猛从南部带来的五万人,加上北疆由武高达带来的两万人组成。
凌飞飞很受北疆士兵的尊敬。
“哦,失敬失敬,多谢凌姑娘。”
“将军不必客气。”凌飞飞大方点头。
“需要什么药让人通传一声。”
冯大力一看凌飞飞手里的木盘,一把抢过来。
“你咋这样,我说我怎么找不到这件衣服了,原来是你拿走的,主上都说了让我负责清洗他的衣物,你这样是害我失职!”
冯大力才不喜欢军医呢!
死老头子总挑时深的茬,他哪有时深的医术好,倚老卖老的。
霍长安眉头一皱。
凌飞飞立马解释:“并不是我拿的,是濯缨妇见其晾干,一块儿给收起来了,我帮忙给带过来。”
濯缨,顾名思义,洗涤士兵头盔上的装饰物,就是指洗涤衣物。
军队都配备营妓,这类女人不光解决将士的生理问题,白日还会做杂活,所以称呼为“濯缨妇”。
霍长安骨子里还是有洁癖,他沉声道:“交代下去,本主的衣物由冯大力负责,其余人莫乱碰!”
冯大力高高扬起下巴。
凌飞飞诺诺低头应是。
武高达想说点话,张了张嘴没说。
其他人更不敢插话。
只有炎猛看了凌飞飞一眼,笑道:“主上,主母不是说要过来吗?应该快到了吧,她来了自然由她负责你的衣物饮食,冯大力也靠边站。”
主母做的食物,那可是人间美味,到时候他也跟着蹭点。
霍长安朝远处望了一眼,又想起那声巨大的震响,那到底是什么呢?
“主母要来?那静雅小姐不知道来不来?”冯大力凑到炎猛身边问。
“你这个讨人厌的,离本将军远点,静雅小姐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朋友。”
“谁跟你是好朋友,长的跟熊一样呆头呆脑,你和霍江初一块受训,知道人家杀了多少敌军吗?现在已经升为十夫长了,你还在这静雅小姐……静雅小姐。”炎猛毫不吝啬的打击他。
冯大力有点急了,朝训练场一看,霍江初还在打着赤膊训练呢!
不行,他不能落后。
于是他抱起霍长安的衣物要马上送回营帐,然后也要去训练,争取早日带兵上战场。
不过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曲起中指朝炎猛弹了一下,“还给你。”
什么东西?
炎猛莫名所以。
但直觉他那一下不是好事。
“娘的,这傻小子!不知又从哪里学来的智障玩意儿!”
说完看见魏昶眼睛睁大,神色微妙。
不会是跟魏昶学的吧?
“呃,魏兄弟,我没别的意思,是在说冯大力。”
“炎猛,今晚你带人守城门。”霍长安冷不丁道。
感觉他的声音凉嗖嗖的。
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是,昨天就是他守的啊,主上是不是记错了?
……
桑宁带人到达阳关的那个傍晚,西辽接到国主死令,出动了二十万大军,发起了疯狂进攻,势必要一举拿下阳关。
锣鼓声声震耳,经久不息。
厮杀声响彻整个旷野,血染红了每个人的双眼。
杀疯了!
城内除了鼓阵手和后勤兵,已没有多余的兵力。
“主上,不能耗下去了,该撤了!”
炎猛一路砍杀,来到霍长安跟前。
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伤,再不撤,将全军覆没!
“主上,属下带人抵挡,你们带中军主力先撤!留得青山在!”武高达遥遥大喊。
霍长安看着望不到尽头的西辽军,虽然不甘,也知道他如今不能死,用命陪着他作战的将士们不能死!
西辽军攻破阳关,长驱直入,身后十几个城将陷入地狱。
但是,他无能为力。
“撤——”他红着眼睛竭力嘶吼。
“抓住他!抓住那个东阳将军赏牛羊千匹!”
西辽主帅刀指霍长安,满脸志在必得,打马第一个冲过来。
……
冯大力和霍江初并肩作战。
“我杀了三十个了!”
“我三十二个!”
“我三十八个了!”
“冯大力,我腿中箭了……”
“没事,我背着你冲出去,下次再比。”
“别管我,别管我……”
霍江初推拒,但还是被冯大力背了起来。
这家伙,力气真大!
冯大力眨了眨眼,嘟了嘟嘴巴,透过眼皮上粘黏的血,朝人群望去,想要找一找主上在哪里。
“那是什么东西?”
城门处,很缓慢很缓慢的移动过来一辆八轮车辇。
不,不是一辆,是一辆大的,后面还跟着几辆小的。
上面拉着什么重物,周围围了一圈盾兵。
“我怎么好像看见了静雅小姐?”
“嘟嘴巴果然有用,可以等到想见的人。”
“她穿着铠甲,好神武呀!”
东阳军在缓缓后退,那辆巨辇逆流而行。
霍长安已经与西辽主将打的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情况。
那西辽主将也不敢分心,因此都没关注车辇。
直到“轰隆——”
轰隆——
轰隆——
浓烟烈火滚滚,像天降惩罚,施以雷刑。
那西辽主将惊吓过度,手中大刀没拿稳,被霍长安砍飞兵器。
霍长安因为听过这动静,且因为响在耳边,比此时的炸响听起来更剧烈,所以,这次没受到惊吓,只是顿了顿身形。
想要再砍,那西辽主将反应倒快,已经打马跑了。
“我艹!主上,什么东西?静雅小姐扔了个什么东西?把人都炸上天了!”
炎猛兴奋的冲过来。
“什么?”
“那个罐子,彭——把人炸上天了!”炎猛双手比划。
“你们也听到了?”
“那咋听不见呢?耳朵都震聋了!快看,快看,静雅小姐又要扔了!”
苍山如海,残阳似血。
只见辇车中央,霍静雅昂首挺胸,铠甲反射出晕色红光。
她右脚后退,双手抱罐,扭腰转胯,狠狠一甩。
黑色的球体飞出。
西辽军纷纷惊恐抬头,止不住的后退,却因太过拥挤跌倒,叠成罗汉。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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