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们会一块儿生,一块儿死。”承桑陌发下誓言。
然后带女子上了山。
在这之后,就没人能轻易见到他们了。
偶尔他们会下山,给百姓带来治病去灾的灵水。
还有年节,会下山玩耍。
佛门好友在即将圆寂之时,又见到了承桑陌。
他说,为了让妻子和他一起成为永生之体,他继续修炼,终于修出了一个太虚境。
虚境内,聚集他所有元气,凝化成一个小小婴孩,即元婴。
承桑陌觉得,把自己的元神送到妻子的体&内,那她也就成了半仙之体,能和他一起永生了。
他问好友怎么操作。
谁知道呢,谁知道怎么操作呢!
那时候,没有人成仙的实例,都是一些缥缈的传说。
承桑陌已经是史无前例第一人了。
好友当然不知。
再后来,一个风雨交加的夏夜,一道道闪电劈向东山。
东山顶塌了。
远远望去,像一个扁塌了的帽子。
东山上的神仙,再也没有下来过。
……
渡心收回了幽远的目光。
从那遥远的传说中归来。
“我佛门,一代代口口相传,人,是可以成仙的,可以永生不死。
但是,我们找不到法门。
历代有天赋的弟子,参禅,打坐,甚至偷炼玄门术法,最长也就活到103岁。
老衲已经九十有二,师父说,我是佛门最有希望达到涅盘之境的,但自到了鲐背之年,却总感觉力不从心……”
“桑宁啊,自知道你的存在,老衲便知,你是我佛门的机会。
老衲知道,你的身上,带有太虚之境。
你和霍四郎应该就是东山玄门那位门主和夫人的转世。
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没有飞升成仙,现在已经都是普通人,凡人之躯,这等至宝在你们身上不合适。
若被其他修行之人知晓,你们反受其害。
所以,还是把它交给老衲吧。”
听了半天之久,桑宁终于是听明白了。
万万想不到,渡心悲天悯人的外表下,藏的是一颗窃贼之心!
霍家人乃至天下人,都被他给骗了!
别管他说的故事是不是真的,反正空间是她和霍长安的,他想得了去,做梦!
她想骂,然而出口的却是:“怎么交给大师?”
渡心眉头一皱,依旧用那副和和气气的声音道:“你的身体,被老衲下了箍魂咒,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无法表达。
老衲不想伤你,只想要那太虚境,把太虚境从你身上脱离,你们夫妻也可尽快团圆,从此往后,定是一路坦途,再无坎坷。 ”
所以,他当初预测的劫数,就是一个骗局。
王八蛋,老秃驴!早知如此,当初不该给他做饭,该喂他吃屎!
“你别在心里骂老衲,老衲也算是救了霍四郎一命,还找到了霍大郎。
你就当投桃报李,回赠给老衲。
好好想一想,怎么把太虚境脱离?”
她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早还给了霍长安,还轮得到他?
桑宁摇头。
此刻的桑宁,不受自己控制,当然不是撒谎,是真的不知道。
渡心站起来,目光在她身上以及周围扫来扫去,好像在找空间的位置。
说实话,桑宁都不知道空间在什么位置,好像她每次进入的位置,就是它的位置,也就是说,好像存在她的意识里。
但是也不对,霍长安就能看到它的位置,就好像,它其实也是有形体的。
忽然,老秃驴伸手拿出一道符。
他要干什么?
“小小姐,渡心大师,你们谈完了没有?”桃良在门口喊。
“三夫人已经做好了小小姐喜欢吃的,小小姐你刚起床不能太劳累。”
桑宁从来没觉得桃良这么可爱过。
她不光喊,还扒着门缝往里面看。
渡心呵呵一笑,念了句佛号,恢复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形象。
“老衲一时聊的忘了时间,小友快去吧。”
桑宁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才表情平淡的开院门。
身后又响起敲木鱼的声音。
以前觉得此声音厚实而悠远,让人心头平静。
此刻,就跟夺命魔音,像敲的是她脑壳!
“小小姐,就算那渡心大师是人人敬拜的得道高曾,您也不能和他单独聊这么久,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四大皆空。”
桃良刚才从门缝里看,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那大师的眼神说不上来,反正不像无欲无求的。
大概也就桃良敢这么怀疑渡心了。
因为她一根筋,眼里除了主人,看不了旁人。
桑宁内心疯狂给她打满分,可现实就是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她的七情六欲好像被封锁了。
桃良以为她不喜,也不敢再说。
她虽然忠诚,但真的不怎么聪明。
桑宁失望,桃良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庭院里,小锦绣在“呼呼”耍着木棍,一个女师傅在旁边教导。
自打霍静雅入了军营,锦绣也被重视起来,喜欢练武就培养练武。
锦心文静,培养琴棋书画厨艺女红。
锦绣远远的看到桑宁走过来,本来累了开始偷奸耍滑,这下子又像打了鸡血,舞的虎虎生风。
教导女师背对着身,没看到身后的情况,只喜的连连点头。
好苗子,果然是好苗子!
“不对,不对啊!”锦绣停下来。
“哪里不对,对着呢!锦绣小姐天资太强了。”女师道。
“不对啊,四婶婶怎么直接过去了,没夸我两句儿?”
正常得夸啊,有时还会亲两口。
啊?
女师赶紧回头,只看见桑宁远去的背影。
锦绣聪明的脑袋一转就明白了。
“老师,下次你站在这边教导,你刚才挡住我啦!”
桑宁往厨房走,又在一处拐角听到一声闷哼。
她转到后面,没有半分躲避的看向眼前的人。
是三哥。
三哥肩胛骨被铁链穿过,武功被废,肩臂经络受损,用灵泉水养着才恢复了些力气,但和以前还差的很远。
现在他独自躲在这偏僻处,举着一组重锤锻炼。
但每次举到半截就维持不住平衡,狼狈歪倒。
已经拆除一部分铁面具的脸用白布缠着,有殷红从里面渗出。
“弟妹?”
摔倒的霍三郎看到了地上的影子,窘迫的爬起。
他以为桑宁会劝他,且会用那种爽朗不让人尴尬的话语。
她向来很会说话。
可是桑宁没有,眼神毫无波澜,就像他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而她,只是不经意间路过。
没打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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