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万丹红想好久了,这会儿姨侄女婿不在,才有了机会问自己姨侄女。
桑榆帮她牵着被子:“小姨,就是我说过,我去了部队他已经又有了个相亲对象,然后说我们给他寄了退婚的信,然后让他选择,他没选我,选了他那个相亲的女同志。”
“这事,其实要怎么说呢……”
“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
“董兆军对于我其实不是个好良配,天定的我跟他不适合。”
“他说的那封退婚信,收到后也没去查查,没有找人过问清楚,就跟家里介绍的女同志相了亲,我在路上又遇到麻烦,迟了些日子才到,什么事情都凑成了。”
“而至于他后面的选择。”
“从他对当时情况的纠结,还有对他那对象像瞎子一样认不清楚人,我也不想跟他履行婚约凑合一起过。”
“他那人优柔寡断又耳根软,他那对象说几句好听的,演两段戏就把他骗住了,你说这种男人我嫁他干嘛?”
“虽说人是挺老实,也挺勤勉能吃苦的,但是给不了自己另一半十足的安全感,不懂拒绝,和他成家迟早要有亏吃的。”
“而你说那封信的事,这个我也一样不清楚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了。”
“之前刚退婚那会儿,其实我开始也跟你一样怀疑过,这是不是董兆军自己编造的。”
“我跟他有婚约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他的至亲就只有我的至亲。”
“而他说你给他写了退婚信,只有他嘴上在说,也没拿出个东西,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编的。
就算当时他口口声声,说得有模有样,后面还在我面前下跪这些,但我始终没瞧见实质性的证据,对这些都有怀疑的态度。”
“你既然专程写了信来提醒我跟他有娃娃亲,就不可能还会写信去跟他退婚。”
“而我老家那几个叔婶儿。”
“平日也根本不管我身上的事,知道这事对他们来说,跟没有一样没区别,他们何必为了我去花钱写信做什么。”
“再者董兆军现在部队的地址,不是你托人打听了给我,村里人也没几个知道清楚的。”
所以直到收到你回信前,我都不全然认可他是真的收到过那封信。”
“但那天我收到你的回信,再去找他对歭,知道他是真的在找人追查那封信件,我才确认了事情真实。”
“而董兆军还给了一个大概地址出来,如他说的是在秦省安市这边。”
“小姨,我想问你有跟这边你认识的人,说过我娃娃亲的事吗?”
“这事说来真有,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用了你的名义,来做这种恶劣事情,要假借了你的由头,搞了破坏针对你?”
万丹红:“怎么会呢!”
“我从来都没有和这边的人,说过你娃娃亲的事的!”
她连摆了手:
“你问亚莲,我连在你表弟妹面前都没和你姨父提起过这事,董兆军地址也是我问了跟他一起入伍,后来伤退转业回来的熟人那打听到的。”
“这边的人,我跟他们说你娃娃亲的事做什么?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听了都怎么想。”
旁边的邱亚莲也点头,“是啊大姐姐,妈从来都没跟人提过这事的。”
“我跟哥也是上次你发了长电报回来,才第一次听了她跟爸在说。”
这话,扯着被子的桑榆手一顿:
“好吧,那也不知道谁做的这种烂屁股的事了。”
“那天我听董兆军也没查出个结果,除了大概地址,寄信源头和人什么的也没查到。”
“其实这事,当天听他说了的晚上,回去我也问过了顾书烈的,如果真有人假借你的名义寄信,能不能查到。”
“但是他说,以咱们国家现在各地各级邮政局,每天收发中转的信件量,以及流程和途径,想要找到真实寄信的人很难。”
“贴张邮票填了地址,一封信就能寄往全国,别说还有代人寄的,随便找了邮筒往里一塞,那么多信,谁会知道哪封是哪个写的?”
“董兆军能记得当时大概寄过去的地址,大概的邮编号,确定到是秦省安市的某个地方都算不错了。
想把人找出来,除非有人自己出来承认,或者哪里遇巧碰见了,不然根本不可能。”
年代落后就是这样。
不像现代什么事情都有记录,有监控,寄信也能有二维码可以追踪,找个什么都好找。
对她小姨回答的结果,桑榆脸上划过淡淡遗憾。
那天回去后她想过,如果董兆军收到的信是真实存在的,那寄信的人她也想弄清楚是谁。
她没跟董兆军最后在一起,这是她选择的结果。
但原主当初是来找他结婚的,被人破坏了婚约,始终对她本身是一种遗憾。
但男人的话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是啊,这是落后的年代,一封信没有任何兜底没有信息记录,哪里那么好找。
她原本想过来后问问她小姨,有没有跟认识的人说过这些事,想从这上面找找看。
毕竟那寄信的地址,董兆军说来自秦省。
就算不是康市,而是两三百公里外的安市。
但始终这个地址,还知道她小姨名字,对她娃娃亲的事也一清二楚,肯定是听她说过这些的熟人才了解。
可她现在说没有跟人说起过。
桑榆也再次迷惑了。
能什么事情都清楚,又在秦省寄出了信的,不是她认识的人会是谁呢?
难道原主老家那些人?
他们那么抠门,一分钱都舍不得的,会大费周折做这些事?
何况当初原主要出来,找大队盖章他们也是知道的,要真是不怀好意想搞什么破坏,拦着她不准从村里出来不是一样?
她想不通。
“好啦,幺儿,搞不明白就算了。”万丹红这时道。
瞧着桑榆眉头皱着的样子:
“不管真的是哪个填炮眼的做了这缺德的事,你跟董兆军没在一起就没在一起吧。”
“听你说的他这些,小姨也觉得你们没在一起或许真是好事,而且那信就算他说他在调查,但也不见得就不是他们的说辞。”
“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他也没说提前回去娶你,等你去主动找他了,他身边带着个对象,就说我们写了退婚信去了。”
“男人这些花花肠子谁知道,看着表面老实,说不准心里早有不想履行娃娃亲的想法了,故意的也难说。”
她嘴里道,摸摸桑榆的肩膀。
“幺儿你现在嫁了小顾很好,你跟他在一起,小姨觉得比跟董兆军要好千倍万倍。”
“他又对你这么贴心,你们就好好过日子,组建好自己的家庭,以前的事过去就不要再管了,你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啊。”
她劝慰,而盯着她的桑榆心口难言。
她小姨是不知道她换了芯子不是原主,不知道她路上遇见人贩子丢了命,才觉得不管怎样,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但她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知道这些事,对这还是惭愧的。
她现在不跟她小姨一样,还认为这事是有董兆军自己在里头搞的鬼。
他那天说关于查信一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态度,还有在岛上跟那女人婚后的琐事生活。
若真一切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他除非有病,才给自己挖那么大的坑跳。
而且那天问过了顾书烈,他第二天也去帮她落实了,董兆军的确托了人在帮忙核查那封信的事情。
桑榆不知道怎么说,默默叹了口气。
“好,我知道的小姨,你放心。”
就停了话,低下头想着什么继续帮她理平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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