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顾书烈一大早就去买了稀饭、包子、馒头这些早餐。

    昨晚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那么晚了也找不到地方吃饭,就吃了点玉米、烙饼充了下肚子。

    “呼噜噜~”

    邱越华把稀饭喝得震响的声音。

    “小榆,你们要出去多久啊,这招待所的房间不退,不会又多收我们一天钱吧?”

    坐在招待所大厅里提供的饭桌前,万丹红手拿一个馒头夹了咸菜说。

    自己姨侄女和她姨侄女婿说他们要有事出去,让他俩再在招待所等一会儿。

    等他们事情办完,再回来带他们坐车去安市市区。

    “这招待所可不便宜。”万丹红说:“要是多收钱干,脆我跟你姨父出去外面等你们吧,或者我们跟着你们一起去,是去干啥?”

    “不用,小姨,我们就去出去办点事,要不了多久就回来的。”

    从泡菜碟子夹了点泡菜到碗里,桑榆说。

    “你跟姨父就待在房间等我们好了,我们刚跟前台登记的同志打过招呼了,多等一会儿人家不额外收钱。”

    她喝了口稀饭,打消她小姨疑虑。

    “不收钱啊?那好好。”万丹红点头,不收钱就好。

    这招待所住一晚上一个床位六毛呢,两间房昨晚都去了两块四毛钱。

    啧,肉疼。

    “那你们干啥去啊?”万丹红又问。

    “呃。”桑榆喝了口稀饭,看了下旁边坐得笔直的男人,“嗯,就是那个……那封信的事情。”

    她声音说得极小。

    虽然昨晚跟这男人说过了,但当着她小姨说,她多半是要说她的。

    果然,刚话落。

    万丹红一下落了筷子,个傻女子,她怎么还揪着这不放啊,还拉着书烈一起去,不怕人家介意引起夫妻间的矛盾隔阂么。

    “小,小榆你……”她不知道咋说。

    觉得自己姨侄女是不是犯轴。

    都跟她说过了,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过好当下的日子就行怎么就念叨着这不放呢。

    万丹红并不知晓面前的人不是她的亲姨侄女,也不知晓她已经不在,碰上人贩子的事。

    所以在她看来,什么事都没有桑榆现在的幸福重要。

    因此她也认为自己姨侄女这样做,是不聪明的行为。

    桑榆看看她,就知道她小姨会这反应。

    看吧,也不是她自己才担心,害怕顾书烈知道了她要留在庆林的打算,会心里不舒服,难受介意。

    顾书烈也瞧了自己媳妇儿,然后看向万丹红,在她还未把话完整说出来。

    “书烈……”

    “小姨,无碍的。”

    “是应该去找一下。”他说:“有人盗用您的名义做了这种事,有机会咱们应该就去找找。”

    “不说能找不找得到,但至少不能置之不理放任不管,这对您和这件事受害的人都不是好的处理方式。”

    “而您担心的。”

    “您放心,我没有对媳妇儿以前的任何过往有其他想法,她是我的爱人,我应该珍爱保护她一辈子,不会因为这些就改变我的信念原则。”

    “所以您安心就好。”

    他说,而他对面的万丹红张着下巴,合不上。

    顾书烈这段当面的话和承诺,无异于一剂定心药打在她心里,让她顿有种确切的踏实感,同时震撼。

    还是她旁边的邱越华看她这样,手伸到了她眼前晃了晃:

    “好啦,小榆他们这样做也是对的。”

    “若是真能找到就能把那人揪出来了,有人顶替了你的名头干了坏事,咱们难道还算了吗?”

    “所以让他们去吧,找找看,说不定呢。”

    “嗯。”顾书烈跟桑榆也点头。

    “啧。”万丹红瞧他一眼,他晓得个屁。

    女人婚姻关系中这些事的影响,可不是他们男人想的这么简单。

    不过,她现在也安心了。

    有姨侄女婿说的这些话,比手指着对天发誓还管用。

    她家小榆真的没选择错,这婚,退得相当好!!

    于是说好了这些,吃完了饭万丹红就跟自己男人待在招待所里等。

    他们还有行李物品这些,一起提着出去不方便,所以桑榆让他们就在这。

    而她跟顾书烈,则是朝庆林县城的邮政局去。

    此时,在另一边。

    庆林县的人民医院,住院部里。

    “王芹,你要不要吃点稀饭?我洗漱好了,现在去食堂给你打点稀饭回来吧。”

    “医生说你这两天得吃清淡点,等你好些了再给你打点别的。”

    刚从外面公用厕所洗漱回来的袁梅,放下手里的盆和毛巾对左边病床上的人说。

    靠左边墙的病床上,经过昨晚的及时治疗,上面的女生已经脱离危险,睡了一夜后现在也清醒了。

    听了这话,还虚弱着的王芹头点点:“好……那麻烦你了袁梅……”

    “没事。”袁梅摇头:“那江雪,你呢。”

    她又问:“要吃点什么?我给你打回来,王梅这不能离开人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去跑腿就行了。”

    昨晚从公安局回来后,王芹就从急诊室里出来了,被送到观察病房,傅军那边也检查完做了包扎,在他的病房里打吊针。

    她回来时,江雪已经趴在王芹床边睡了,应该是跑来跑去一晚上又受惊吓,夜深就睡着了,她也没去吵醒她。

    听见这话,这会儿也刚起来在收拾自己头发,编辫子的江雪手没停,点头:

    “好,那袁梅你也给我就买稀饭吧,看有没有花卷,有花卷的话帮我再带一个。”

    她好久没吃过白面的食物了,天天在生产队里吃糙粮窝头,她想念城里的白面面食的很。

    “行嘞。”袁梅答应。

    她身上还有些钱,虽是借的,但江雪陪着她们一起把人送到医院来,这份情谊、帮助,一个花卷而已她买了给她就是。

    何况人家还因为这,昨晚也遇到危险平白受了灾,身上的钱也全被抢了没了。

    “哦,对。”

    “江雪,那你等下要给家里写封信寄去吗?”说起这,袁梅又想起。

    “我等下买了早饭回来,要再去买几张信笺纸,还有信封都要写了给家里寄信的。”

    借桑榆同志的钱得赶紧要还给她,她身上没有钱,但她要写信给她爸妈,让他们在昌市那边到时候直接寄。

    而王芹生病的事情也要给她家里人知道,跟她父母说一声。

    她生了病,又遭遇了抢劫,身上身无分文日后在庆林这边生产队,也不好过下去。

    “我?要的。”

    江雪:“那麻烦你了袁梅,帮我也买一份吧,我也要给我家里寄封信。”

    她身上的钱也被抢光了。

    虽然……

    算了,那钱也不多,她回去生产队要用,平时也要买雪花膏这些擦脸的,还是让她妈再寄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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