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了洛阳城，渐行渐远，直至模糊，杨蕊才不舍地收回目光，放下车帘，她抬手擦擦眼泪，心中满腹委屈，这一走怕是再难回到洛阳了。
“小姐，日后你要是想家了，咱们可以随时回来的。”小兰安慰道。
杨蕊摇摇头，道:“难了，出嫁从夫，行动不便，哪里还有自由！”
“小姐，你不要总往坏处想！”
杨蕊摇头失语。车外骑着马的杨路隐隐听到车内的对话，愧疚地皱着眉，他亲手把妹妹送进火坑，齐王是什么人，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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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洛阳西进长安，走的是两京大道，快马加鞭也要走四五天，杨蕊的马车已走了六天，这天晚上，队伍在潼关的一家客栈歇脚。
坐了一天马车，杨蕊早已疲惫不堪，她坐在席子上，倚着凭几，一手支着头，阖着双眸，显然是累了。
“小姐，吃点点心吧，白天你就没怎么吃东西。”小兰将一盘点心放到桌上。
杨蕊睁开双眸，拿起一块点心尝了起来。这时，一道咚咚咚的敲门声倏地响起。
“谁啊？”小兰瞥向房门，喊道。
“是我。”屋外响起杨路的声音。
小兰赶紧开门，将杨路请了进来，知道少爷跟小姐要说说话，小兰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杨蕊一脸无精打采，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杨路，问:“你找我有话说？”
杨路上前两步，来到杨蕊身前，一脸为难，迟疑道:“那个，明天晚上就会抵达长安。”
“哦，那到了长安之后，我是直接进入齐王府，还是住在别处？”
“先住在驿馆，三日后在齐王府成婚。成婚的第二天，你要随齐王殿下一起进宫面圣。”
杨蕊点点头，叹息一声:“我知道了，不过这大婚的流程我不清楚。”
“这个不必担心，成婚那天会有宫女带着你的。”
“那就好，宫中的礼仪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个可以慢慢学，不着急。”
今天的杨路说话出奇的温柔，跟几年前和她吵架的那个杨路判若两人。杨蕊不禁对其刮目相看。
“杨路，你不会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些的吧？是不是还有其他话要讲？”
杨路紧蹙着眉，犹豫再三，道:“蕊儿，对不起。”
杨蕊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杨路，居然能在杨路的口中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太让人惊讶了。
“为什么说对不起？”
唉，杨路叹了口气，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最后站定，道:“蕊儿，父亲当初写信让我给你找个好婆家，我的确有尽心尽力，奈何这件事被齐王知道了，他相中了你，非要纳你为妃，我说了一大推拒绝的理由，都被齐王驳斥了。蕊儿，我知道你不喜欢齐王，更不想嫁给他，我也不希望你嫁给他，但我们势单力薄，实难与皇室抗争。相信其中利弊父亲已经给你讲过了，我也就不再赘述了。”
杨路顿了顿，继续道:“蕊儿，我知道我再怎么辩解，你都会埋怨我，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就把自己的妹妹献出去，我还没有卑劣到这个地步。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吧。我走了。”说完，杨路便垂头丧气地转身，作势要走，却被杨蕊叫住了。
“等一下。”
杨路停住，回身重新看向杨蕊。
杨蕊咽下口中的点心，拍拍手上的残渣，道:“哥，你不必愧疚，我没有怨过你。嫁给齐王，这是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更何况你我这样的小人物呢！”
杨路心中一暖，眼眶慢慢红了，感叹一声:“蕊儿，这几年你还是第一次叫我哥。”
“你本来就是我哥嘛，还是亲哥哥！”
杨路欣慰地笑笑，道:“说的是。你是我的亲妹妹，我是你的亲哥哥。我们是亲人。”
“对，亲人，哥，等到了长安，我嫁到齐王府，以后我还指望着你帮我呢！”
“哈哈，好，说定了，我们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好，就这么定了。”杨蕊也开心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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