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也不早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谢景蕴突然轻飘飘地开了口。
邵一尘偏头看向殿外,虽不是艳阳高照,却也是青天白日。
哪里晚了?
谢景蕴看都没看他,“你们今日就留在宫中吧。”说这句话时,他视线落在了许云姝身上。
最后,似是怕许云姝拒绝,补充了句:“进出宫一来一回要费不少功夫,明日还能多睡会。”
这个理由,许云姝狠狠心动了。
“那我的婢女…”她还没忘记,翠兰和云锦还在午门外等她呢。
邵一尘狐疑地看了眼自家陛下,听到这话,回过神:“哦,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让她们先回去了。”
毕竟不知查案验尸要多久,在来之前,邵一尘就已经做好了案子没那么简单的准备。
那……
许云姝回看向谢景蕴,点点头:“好!不过…陛下那边……”
“哦。”
谢景蕴一副才想起来禁宫里还有个皇帝存在的神情,淡淡开口,“没事,他没意见。”
许云姝:……兄弟,你为什么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你家啊喂!
不过看谢之竹如此淡然的模样,就知道他这事似乎没少做,许云姝忍不住抽抽唇角,她能把这行为理解为‘恃宠生娇’吗?
邵一尘再次看向自家陛下,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从文成殿出来。
夏荷一眼就看到了缀在三人最后的谢景蕴,顿时吓地脸色一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膝盖与青石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许云姝听着都觉得膝盖疼。
“奴、奴婢参见…”
“夏荷!”
不等她话说完,匆忙赶来的赵全忙高声呵道。
“参见殿下、邵大人,回殿下,凤栖宫已经收拾完毕。”
殿下?
夏荷伏着地,对这称呼十分不解,却也不敢多说。
“凤栖宫?!”
邵一尘一怔,转头猛地看向谢景蕴,语调中是遮掩不住的惊讶,那不是……
谢景蕴看他,漆黑的瞳孔深如幽井。
语气平淡。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邵一尘拧眉。
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没有,臣哪里敢有?!”眉头却越发紧皱。
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
许云姝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疑惑问道。
邵一尘回神,对上许云姝的眸,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将真相告知,他从来没看懂过自家陛下,现如今,也只能自我说服着自己。
陛下如此安排,定有深意……个鬼啊!
“没什么。”
邵一尘看向自家下属,眼里多了几分怜爱,随后转向谢景蕴:“殿下,关于封州巡察史人选一事,臣想与殿下再商讨商讨。”
“嗯。”
谢景蕴淡淡应了声,不看他,反而偏头望向许云姝,“你们先去休息吧。”
“好。”
朝堂之事,就不是她能听的了。
不过听邵一尘的意思,陛下似乎是准备着手处理封州旱灾一事了?
许云姝点头应下,抬步跟在了赵全身后。
目送着许云姝走远,邵一尘才再次看向谢景蕴,脸上全然没了笑意。
“陛下您这是何意?”
邵一尘欣赏许云姝,也需要她的验尸技术,早在许云姝同意入司查院后,就将她当成了自己人。
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一个,就是护短。
谢景蕴不语。
“凤栖宫,乃北朝历来皇后才能居住的宫殿,陛下…您这是想取消赐婚,封许姑娘为后吗?”
邵一尘咄咄逼人,丝毫不让。
退一步万步讲,到时许云姝真与陛下相处出了感情,后发现了真相,难免不会为情所伤。
伤了情,自然就没心思查案了,这会影响他办案的效率!
谢景蕴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过一宫殿罢了。”
说完,竟运起轻功,转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邵一尘:……
不过?罢了?那你倒是别跑啊!
… …
许云姝跟着赵全来到了一富丽堂皇的宫殿前。
抬头看向匾额。
“凤栖宫?”
瞬间觉察出了不对劲,先前说宫名时,她还以为是‘风栖宫’。
这多一横,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确是现代人,但她不傻啊!
龙凤龙凤,一听就知道,这宫殿不一般,立马停住脚步,不再往前,夏荷愣了下,看了眼赵全,又看了看许云姝,也跟着停下。
赵全走了几步,见许云姝没跟上,又折返回来。
“哎哟,许小姐您这是?”
从陛下安排他去找人将凤栖宫收拾出来,赵全看许云姝的眼神顿时就不一般了。
“赵公公,这凤栖宫…应该有别的寓意吧,我不能住,可有别的空的宫殿?”
即便当今陛下再宠爱谢之竹,也不该这般越界。
伴君如伴虎,谁知这不是另一种试探呢?
许云姝觉得谢之竹不该是如此莽撞之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试探都看不透?
“啊?别、别的?”
赵全为难。
许云姝想了想,道:“若是没有就算了,劳烦公公,我还是出宫回家住吧。”
“有有有!”
听许云姝这般说,赵全立马急了,陛下好不容易将人留下,要是人走了,他脑袋还要不要了。
“哎呀,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了,方才殿下说的,是风栖宫,老奴听错了……”
赵全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对许云姝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姐您这边请!”
许云姝心中狐疑,却没多说,点点头,跟上他。
很快。
三人来到了‘风栖宫’前。
许云姝有些惊诧,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风栖宫。
“姑娘稍等片刻,老奴这就派人前来洒扫。”
“好,劳烦了。”
许云姝颔首,想了想,抬步走进殿内。
相比于先前富丽堂皇到极致的凤栖宫,这少了一横的风栖宫,倒显得格外素朴。
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却让许云姝觉得十分自在,这小院,跟她的小院有几分相似,院子够大,锻炼、烧烤都行。
院里的石桌上落了一层灰。
推开门。
屋内的陈设更是简单的不行,瞧着似乎许久无人居住。
许云姝偏头看向沉默寡言的夏荷。
“这风栖宫,曾经是何人居住?”
“是陛…”
夏荷顿了顿,“殿下。”
许云姝一愣。
谢之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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