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平静问:“怎么了?你直说。”

    “我们只有几个铜板,若不是这几天您和王爷恩典,能一起用膳,我们连饭都吃不上。”

    女人低下头:“我夫君身体不好,一到这个时节就爱犯咳疾,婆母年纪也大了,我……”

    颜如玉懂了:“你是想借钱,还是想要名额。”

    女人用力攥着衣摆,额头渗出汗,一时无言。

    “如果都想要,那就拿出真本事来,每家都有难处,我无法面面俱到。”颜如玉说得平静干脆。

    “我……”

    “我给你提个醒,”颜如玉说,“你想想你擅长什么,做衣服,刺绣,还是别的,能胜人一筹的,都可以。”

    “我会裁制衣服,”女人急声又肯定,说出之后,语气又缓下来,“我会裁制,还会做不同的样式。”

    “能画出来吗?”

    “能。”

    “好,去我母亲那里领纸笔,画给我看。”

    “好,好的。”

    颜如玉看着她离开,回头,见霍长鹤浅笑看着她。

    四处乱嘈嘈的,霍长鹤拉着她找到安静角落,倒杯香茶给她。

    “有话对我说?”

    “没什么,”霍长鹤目光深深,“担心你太累,想让你歇歇。”

    霍长鹤觉得,颜如玉想出的那些法子,简直是精妙绝伦,刚才又听到她和宋依依说话,分明就是对这种有实际困难的人也做过打算。

    想这些,一定是殚精竭虑,极费心神。

    颜如玉抿一口茶:“  你认得刚才那个女子吗?”

    “有点印象,姓宋,听母亲说  ,叫宋依依,去年婚后还来给母亲敬过茶。”

    颜如玉奇怪:“她又不是嫁到王府,为何给母要敬茶?”

    霍长鹤浅笑:“这我不知,也是听母亲提及,不过,我猜测,大概是因为,  他们家想给她夫君谋个差事吧。”

    “我那时不在京中,求到母亲面前也正常,”霍长鹤给她把茶添上,“好像是去了长旭所在的书院。”

    颜如玉记得刚才宋依依说,她夫君有咳疾,婆婆身体也不太好,大概也是做不了其它的差事,在书院还能轻省些。

    此事也就没有再深究。

    对于那些有实际困难的人,她的确有打算,但不能过于偏袒,还要让他们把日子过下去,相互之间不能差距太大。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差距太大,也会生出祸端。

    要差一点点,努努力能够到。

    “明天就出发,”霍长鹤忍住想轻抚她发丝的冲动,“  到时候你只管歇着,路上的事交给我。”

    颜如玉把茶喝完:“好啊,那就有劳王爷了。”

    霍长鹤拿出本小册子给她:“这个给你,之前答应过的。”

    颜如玉接过看,是一本关于易容秘法的,还有几个做面具的方法。

    她一猜就知道这是谁做的,也不点破,仔细收好:“甚好。我也有本小册子送给王爷,等我画好了就给你。”

    霍长鹤瞬间期待:“画的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颜如玉眉眼微弯,“现在保密。”

    她极少笑,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长长的睫毛颤呀颤,似扫过霍长鹤的心尖。

    霍长鹤身子绷紧,手紧也紧紧握住,喉咙滚了滚,很想鼓足勇气说……

    还没开口,听到门外街上有马铃声,还有人大声叫:“有没有愿买马车的?卖马车了!”

    这声音挺大,院子里有其它人也听见,赶紧告知马立羽和孟梦凉。

    马立羽这边刚接近尾声,孟梦凉也从人群中挤出来,说得口干舌燥。

    虽然累,嗓子也快冒烟,但两人还是很兴奋,浑身充满干劲儿。

    听说有卖马车的,简直就是瞌睡送来枕头,正是好时候。

    两人赶紧往外走,正巧见颜如玉和霍长鹤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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