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流逝，只在一瞬间。
我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唯有那一点点意识，在感受着浑身的疼痛和痛苦。
身下，是无数种虫子在啃咬。
虽无形，但却感受得格外透彻。
我能判断出，这是与之前不一样的。
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在翻滚。
“啊——”
再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下，我痛得尖叫出声。
脸上，早已经遍布了血迹和红痕。
我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陷入绝望。
或许，我会硬生生痛死在这山中。
毕竟，即便我想要拿手机给霍辞打电话求助，也根本没用。
因为，我的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
咻咻——
我隐约听见了什么爬动的声音，吓得只好往前匍匐挪动。
可哪知，每挪动一下，我身体里的虫子便用力地啃咬着我的神经。
继而，那巨虫，竟是快速地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手搭在自己的脸颊上，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脸颊上有什么在滚动和凸起。
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恐怖……
我不敢再继续动了，只能够无力地瘫倒。
大抵是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所以我连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
呼吸声，孱弱。
我的视线，一片漆黑。
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在这一瞬间，我竟然希望霍辞能够出现救我。
可我也知道，他有了他的白月光陪伴，又怎么可能会记起我……
“秦念——”
我虚弱之际时，耳旁却听见了熟悉的呼唤声。
是错觉吗？
我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朝我跑来的人，到底是不是霍辞。
但我睁不开。
忽而，我闻见了熟悉的味道，紧接着我落入了他的怀抱。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霍辞抱着我的手，一顿。
他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担忧。
“我送你去医院。”
闻着霍辞的味道，我脸上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不少。
我抓着他，不肯松手。
此刻的我，就像是濒临死亡之际，抓住了活下去的希望。
只是，靠近远远是不够的。
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我得……
“秦念，给我老实一点。”
当我的手开始胡乱抓着霍辞的衣服时，他沉着脸，不满地开口。
我虽有惧意，但却不得不继续。
强忍着巨大的疼痛，我直起身，朝他的耳旁靠去。
我亲吻着他的耳垂，想要从他的脖颈处获得温暖。
“你到底怎么了？”
或许是被我身上的冰霜给吓到了，霍辞连忙追问。
我虚弱地出声，“帮帮我……”
霍辞一怔，他原本想要拨开我唇舌的那只手，缓缓落下。
我闭着眼眸，亲吻着他的皮肤。
当发觉他脖颈间的热意最多时，我恨不得整个人都朝这一个地方扑去。
好舒服——
尤其是当意识到自己脸上的撕裂感，得到了停止时，我更加坚定地朝他扑去。
“你真是够了……”
霍辞怒意肆起，我隐约发觉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打我。
但终归，痛意没有传来。
我逐渐大胆，手脚并用。
霍辞却突然将我放在一块石头上，他阴沉着脸，怒视我，“你不想活了是吗？”
我颤抖着，低吟出声，“大少爷……我……”
许是突然离开了温热，我的身体又开始如坠冰窟。
从脚底生出的寒意，愈发浓郁。
同时，我的嗓子眼里冒出的是血腥味。
霍辞脸色阴沉，他大抵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但瞧见我这般痛苦的模样，他又想要搀扶我。
“画——”
我突然不敢靠近霍辞。
因为他此时是清醒的，心怀白月光的他，又怎么可能任由我这样胡来。
所以，在彻底死之前，我只能够用自己护着的这幅画来祈求霍辞，救救我的外婆。
呕——
几乎是我将画递给霍辞时，我的口中已经猛吐出一口黑血。
霍辞本想伸手接画，但他瞧见我要倒下去时，骤然伸手捞住我。
而画卷，则是掉落在地。
我难受得直哼唧，“大少爷……画掉了……”
霍辞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怒和愤恨。
“蠢死了。”
我听见霍辞斥骂我。
“你不要管我……”
闻着霍辞的味道，我只觉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原本沉寂的痛苦，再次席卷。
我只能够主动推开霍辞，可因为疼痛，我即便强忍着，也仍然被迫发出声音。
“啊——”
我的脸上，又开始出现刀割似的疼意。
下意识地，我伸手去抓。
霍辞却骤然将我的手腕抓住。
因为担心我挣扎，霍辞的力气有些重。
“你……你不要后悔……”
我虚弱出声。
“唔——”
我的眼神紧盯着霍辞的唇，这一次我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已然啃了上去。
像是得到了救赎，我双手扣住他的脖颈。
疯狂，躁动。
是我，亦或者是他。
我冰凉的手，顺着他的后脖颈往下，紧紧地贴着他的脊背。
但并非静止，而是顺势而为。
霍辞作势想要推开我，但却又放弃了。
而我，愈发孟浪。
我的手，不规矩起来，已经绕至他的前端。
至于我的唇舌，则是过分到扯咬他的衣扣。
霍辞仍然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可因为我的捉弄，他的神情多少有些变化。
尤其是他的喉结，明显地突出。
我喘着气，将身体紧贴着他。
可他的衣服，我怎么咬都咬不开，这令我苦恼而又烦躁。
我忍不住叫起来。
只是伴随着情绪突然的波动，我感觉到身体里的撕裂感，愈发重了起来。
我等不了那么多，整个人勾住霍辞，“大少爷……帮我……只有你可以帮我……”
霍辞太阳穴，直突突响。
手上的青筋，更是直冒。
他在压抑，在克制……
而我却在蛊惑他。
此刻的我，就像是食人的妖，我只想拖拽着霍辞，一起共赴沉沦。
我是寒冰，霍辞则是文火。
即便只有一点点热度，我也根本舍不得放开。
不知怎么，我发觉霍辞的上衣，已经剥落。
究竟是被我胡乱扯开的，又或者是他自己解开，我分不清。
我只知道，自己想要贴着他。
可是——
除却能够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之外，我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改变。
霍辞一双眼眸盯着我的脸，尤其是当我的脸靠近他时，他的眉头愈发皱得厉害。
“你……你的脸流血了，我带你去医院。”
霍辞低哑出声，他鼻息间是热气。
“不要——”
我此刻就像是怪物，又怎么能够去医院？
更何况，我扛不住了……
如若再得不到霍辞，我怕不是根本活不过一个小时。
我趁着霍辞不注意，将手往下探去。
不是第一次做，所以我即便没有低头，手也能够准确地感受到位置。
我用力地紧拽，时而又松开。
眼见着霍辞的脸色，愈发难看。
我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非但如此，我还直接扑向了霍辞。
霍辞一时不备，被我撞得往后倒去。
但他并未倒下，倒是我扑歪了方向，人要往地面摔去。
电光火蛇之际，霍辞沉着脸，长臂一捞，将我捞向了他。
扑通一声。
霍辞因为护住我，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我则是将他压在身下。
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很丑。
可我顾不上那么多。
“大少爷……给我行吗？”
我几乎卑微到了极致，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紧盯着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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