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平静地解释道：“先不谈改立太子的诏书是真是假，单说先皇驾崩之后，皇帝就迫不及待的立了玉鸾为准皇后，若不是心里中有鬼，何必这么迫不及待的收拢金家的力量？”
林秦豁然开朗，原来如此，确实可疑。
“这些年，玉鸾独撑北域，仅凭老身一人，根本无力守护金家，周身羽翼早已被皇帝给夺了！”
“现如今，看似光环环绕，名扬天下的第一女帅，实际上已经是个只要被收回兵权就什么都不是的光杆司令了！”
老夫人眼中闪过怨愤。
林秦未曾想到，金家竟还有此变故。
皇帝确实是心思深不可测，手段毒辣。
“皇帝不愿玉鸾再度崛起，所以就在其失去利用价值后，便将她送到了一个床上，以期将你们一举解决。”
林秦眼神锐利，没想到这背后的阴谋如此深远。
老夫人忽然投来赞许目光，感慨道：“那夜，我以为无力回天，未料你这被众人视为废材的王爷，竟能扭转乾坤。”
“你不仅自救，还保全了金家。”
“玉鸾不应怨你，但我却不能告诉她，否则以她的性子，一定会闹出大乱子的！”
林秦深以为然。
“秦王你历经数次险境，可知道皇帝为何非要置你于死地？”老夫人目光深邃。
“为何？”林秦仍不明所以。
老夫人直言不讳：“因为只要你活着一天，便始终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怎么可能？他都已经登基了，朝廷上下，皆已归顺，我何以威胁？”
“因先皇遗诏有二，当时你虽为太子但却不得民心，也没有朝中大臣的支持，所以先皇才有了改立储君的想法！”
“所以除了改立储君的那一道诏书之外，还有一道便是依旧立你为帝的诏书！”
“所以，只要你死了，那即使有一天，那道可以证明没有改立储君的诏书出现，那也影响不了他的地位了！”
“我靠！”林秦忍不住爆粗。
他算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当时前身身为太子但是名声太差没有人支持，虽后便传出要改立储君的传言。
事实上老皇帝也在犹豫，所以便设立了两道诏书，一道是改立林枭为太子的，还有一道就是为自己正名且消除非议，依旧坚持立林秦为帝的诏书。
但是皇帝临死前究竟有没有颁布，颁布了那一道诏书已经无从查证，反正结果就是林枭拿出了那道改立太子的诏书成功称帝。
“难道仅仅因为一道遗诏，他就非要置我于死地？他皇位已经坐稳了，只要把另一道诏书毁掉不就好了？”
老太太嗤笑一声，似乎是感觉林秦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皇帝当初带着改立太子的诏书称帝，现在又这么急不可耐的杀你说明什么？说明，另一道诏书并不在他手里！”
“若非如此，你以为我金家又能掀起多大浪花？”
“但凡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抹杀！”
“金家是这样，王爷你也是这样，还有那虎威军更是如此！”
“日他仙人板板，皇帝做到这种地步，他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份了！”
“等等，你说的是虎威军吗？”
“难道说虎威军覆灭并不是为了向匈奴求和？”
老妇人的表情透露出悲伤，“我猜想那道给你的遗诏，或许是有将虎威军收入麾下的方法！”
林秦终于明白一切。
“我靠！这狗皇帝，为了这点威胁，竟然要赶尽杀绝。”
“常威与虎威军的幸存者们，若知晓真相，恐怕会直接气死！”
之前常威曾言，对虎威军有此结局并没有半句怨言。
然而现在，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只是为了消除其内心的那一点点猜忌，林秦根被无法想象，常威会是什么表情！
老太太对此事早已经看透，听闻林秦怒斥，只平静道：“说起来，也就只有你秦王让老身敬佩！”
“当初皇子众多，却唯有你和因身份而无法争夺王位的镇王活了下来。”
“也难为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
闻言，林秦心中苦涩，其实真正的秦王早已不在，而且那个秦王也的确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现在的秦王不过是另一个孤魂罢了。
老太太未觉察林秦的心思，只是正色道：“如今的你已经显露锋芒，只会加深皇帝的杀意。”
对此，林秦倒不在意。
“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说得不错，在玉鸾从北域回来后，老身每天都会问有关于你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你都做得很好，也给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尤其是前日，在朝堂上发疯，逼得皇帝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针对你。”
“甚至，他可能已经希望你能早点儿离开皇城了。”
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林秦也终于是豁然开朗。
“所以奶奶，你所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还有，我那道诏书在什么地方？”
虽说那诏书，在林秦看来，对皇帝来说其实真不算什么威胁。
不过那也要分什么时候用。
时机恰当的话，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什么呢，”老妇人冷哼一声，“老身若是知道诏书所在，早没命了，那有机会跟你说这些？”
林秦悻悻苦笑，“那确是。”
“诏书之事，你先不必费心，我敢说的是不在老太后那里，这么久过去了，很可能已经遗失，或者被毁了，毕竟连皇帝都找不到的事情，你觉得你能找到？”
林秦自嘲般笑了笑。
他先前确是怀疑过在太后那里，可若真如此，皇帝又岂能不查？
恐怕皇宫早就被他翻遍了吧！
“至于第二件事，全看你怎么回答刚才老身的问题了，你是否怀有谋反之心？”
林秦一愣，瞬间清醒许多。
他最初想的只是夺取南域兵权，远离皇城，以免皇帝向他发难。
而造反这事儿可不简单，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林秦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就是有当皇帝的命。
看到林秦脸上的犹豫，老太太倒是先急了。
“以如今的局势，你还有犹豫的理由？若能你真觉得掌控南域就能有拥兵自重的资格，那我早就让玉鸾留在北域了！
林秦心中一震，看来这位老太太知道的内幕颇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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