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一些,老爷的这些衣裳虽说糊脏了,洗洗干净晾晒一下,还是能继续穿的。”

    江管事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盯着方婆子呆愣地模样,有些不大放心地叮嘱道。

    “哎!江管事放心吧,老奴知道该怎么做的。”

    方婆子没有搭话,倒是她一旁的婆子,堆着一脸的笑意,迫不及待地应了一句。

    江管事冷哼了一声,上前两步,抬起脚轻轻地踢了方婆子一下。

    “方婆子,我跟你说话呢!怎么?”

    “有个调去做护卫和儿子,就自以为你跟着一起长本事了?”

    “居然还敢给本大爷脸色看?”

    江管事对这个方婆子,满是不喜。

    自从她那个闺女被老爷送去了卧春楼,这个婆子就好像丢了魂一般,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说话、做事情也没有以前那么灵光了。

    如今让她洗最脏最臭的衣服,居然连面色都不带改一下的。

    那平静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洗的都是主子们,正常换下来要清洗的衣物呢。

    “哎哟!江管事”

    “方氏的情况,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她一个疯婆子较劲呢?”

    江婆子自从跟着方氏一起在洗衣房,没少占她的便宜。

    但凡脏臭的衣裳,全都丢给她处理。

    方氏倒是没有二话,除了不怎么说话以外,就好像是一个只会干活的机器。

    要不是她这副模样,恐怕还未必能留到现在呢。

    江婆子不由得轻轻地撇了撇嘴,将她洗好的衣物,端起来拿去晾晒。

    “哼!要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你以为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早不知道把你发卖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江管事不乐意地冷哼了声,到底没有继续教训方氏。

    “你去看看,老爷的那些衣服,哪里能收了带回去的,一并拿过去吧。”

    “别指望这两个老婆子送过去了,宅子里现在人不多,大家伙儿都忙得很。”

    江管事一脸嫌弃地推了身旁的小厮一把,直把那个半大孩子,推得踉跄了几步。

    “是是小的这就去。”

    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

    见实在没什么意思,江管事又四下转了转,正要抬脚离开。

    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氏,突然将手里的衣服往盆子里一扔,站起来冲到他的跟前。

    “你你想干嘛?”

    江管事被方氏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

    “江管事求求你,告诉我。”

    “我家希月在卧春楼,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她她从小没受过多少罪,哪里过得了那种伺候人的日子?”

    方氏只要一提起女儿,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您发发慈悲,照顾照顾她,把她调回府来吧。”

    “哪怕哪怕是跟着我在洗衣房里,做个扫洒的丫头,我也甘愿啊!”

    方氏想到女儿现在的生活,只觉得心如刀割。

    也不知道希月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怎么过的。

    他们一家被困在府里出不去,更得不到卧春楼那边的半点消息。

    哪怕是她求了江管事无数次,可他却从来不曾松过口。

    江管事一听方婆子这番话,不由得无奈地扶了下额。

    多少回了?这究竟是多少回了?

    他都已经快要记不清楚,这是方婆子第几次这样突然拦下他,让他帮着关照希月。

    刚开始,他还能好言好语地解释一二。

    梅娘那里,她自己是卧春楼当家主事的人,旁的人除了老爷,谁也指使安排不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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