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江管事亲自去问,都没能见到你家闺女的面,你又何必再为难他呢?”
江管事搞不懂梅娘是怎么想的,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有什么不能提的?
可她愣是半分面子也没有给他。
倒让他在王希同的面前,闹了好大个没脸。
“哇!我苦命的希月啊!”
方婆子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心里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在这一瞬间彻底地崩断了。
“我苦命的儿啊!你被送去了那种地方,让我这颗当娘的心,可怎么过得去啊!”
连日来的压力,以及徐老爷越来越差的身体,让方氏对女儿回府的期盼,变得越来越渺茫无望。
“江管事”方氏颤抖着双唇。
“你跟我说句实话,万一万一老爷要是去了,我家希月她”
“还能从卧春楼回到府里来吗?”
方氏直勾勾地盯着江管事,眼底闪动着一抹奇异的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似乎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决定她与女儿两个人的生死。
“这”江管事面露难色,看向方氏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很想对方氏,实话实说。
不管老爷的情况如何,希月都不可能再从卧春楼,回到府里当差了。
可是面对这样一位面露期盼的老母亲,江管事的话到底有些说不出口。
他不确定,告诉方氏这些之后,她又会如何。
“要不你再等上几天?看老爷的情况,听大夫说,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江管事叹了口气,眼底浮现起一抹冷意。
终于这个老匹夫,要跟着夫人一起上路了。
顾千兰看着方氏的情况,不由得急在心里。
这妇人看上去,情绪与状态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仿佛一根即将绷断的弦。
让她早一点得知希月的消息,甚至是安排她们母女见上一面,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
江管事总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方氏的情绪安抚好,急忙抬脚冲出了洗衣房。
当真是太吓人了啊!
今天要不是府里实在没有可用之人,新来的小厮又不知道路,他哪里会带着人到这里来。
他算准了只要遇到方氏,肯定没有好事情。
果不其然!
顾千兰一直尾随在江管事的身后,看着他摇着头,独自拐进了一间略显偏僻的屋子,也随即走了进去。
刚一踏进屋子,她的视线便随之一暗,整个屋子似乎被笼罩在黑暗里。
窗户全都关得严严实实,且并没有使用窗纱,而是用一块块木板子,将原本的窗户给钉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江管事,一手捂着鼻子,一边带着几分嫌弃地走到床边。
直到这个时候,顾千兰才终于看清楚,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张被遮得严丝合缝的木床,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咳咳”
“老爷奴才过来看您了。”
只见江管事在距离木床,大约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冲着床上的人打了声招呼。
听到江管事的称呼,顾千兰几乎惊呆了。
她上前几步,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曾经一直打着原主娘亲的主意,后来又把目标放到自己身上的——徐浩泽。
躺在床上的他,早已经不复往日的风采。
他的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原本意气风发,炯炯有神的目光,早已失去了光彩,只剩下一片浑浊和茫然。
在听见江管事的声音后,床上的徐浩泽明显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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