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过了面前的这道弯路,前方隐约出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吃力的抬着什么缓慢的走着。

    顾千兰屏住呼吸,快步的向前走去。

    将要超过前面两个人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这一路上那源源不断的恶臭是从何而来。

    只见前面的两个年约三十来岁的汉子,正用个简易的担架,抬着个用粗布包裹住的人形物体。

    那些恶臭得如同死老鼠般的气味,就是从担架上散发出来的。

    看着那依稀有些眼熟的粗布包裹,顾千兰瞬间有些恍然。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两个汉子抬着的,应该正是那福来的尸身吧。

    她一脸沉默的快走几步越过了他们,前面的空气渐渐的又回归到自然的清新。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眼抬着福来的两个汉子。

    其中一个,正是福来的爹吕大吉,另一个看着有些许面熟,却没有打过交道,想来也是村子里的人。

    吕大吉强忍着泪水还有满满的恶臭,心情沉痛的抬着自己的儿子。

    他跟二弟天不亮就起来,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在正午前赶到了县城。

    交了四文钱的入城费,又找到县衙的义庄,才总算是领回了他那个顽皮的儿子。

    他一边麻木的抬着担架,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儿子那调皮的身影。

    泪水不知不觉又一次模糊了他的视线。

    兄弟俩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一来是心里难受,再来恐怕也是被这股子恶臭给熏的。

    顾千兰没有再关注身后的两人,次日听大贵说起,吕大吉他们并没有将福来的尸身带回村里。

    更没有按习俗在家中搭棚停灵一日再上山,而是直接跟吕二吉一起,将福来抬到了千蛇山的山脚下。

    兄弟俩找了处面向千蛇山的地方,挖了个坑便草草的将福来葬在了那里。

    既然这孩子是在千蛇山出的事情,那或许便是他的命,就让他在那里长眠吧。

    千蛇山一事,因为胖头和福来的相继离逝,而彻底的告一段落了。

    又在家里等了两天,见不再有任何关于失窃大案的风声传来,顾千兰这才彻底的安下心来。

    搬空了徐员外的库房,算是她有生以来头一回做贼,心里难免有些虚得慌。

    这两天里但凡听到一点关于镇子上的传闻,她便会立即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过去。

    回过头来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

    “琴嬷嬷,明天一早我准备进一趟东峡山。

    这回进山恐怕会待上几天,家里的事情,还有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一家子了。”

    自从生活里有了琴嬷嬷一家,她确实在许多事情上更省心了不少。

    “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要是新宅子建起来了,我还没有赶回来,便麻烦你跟建西哥那边结账了。”

    新宅院那边已经接近了尾声,她每天也会抽空过去转一转,对于余建西盖好的浴室和厕所感到十分的满意。

    排水方面也试用了一下,方便且没有一点异味透出。

    等到建成了搬过去住,生活质量瞬间能够提升好几个档次。

    “大小姐这次进山竟然要那么久吗?

    东峡山虽然不比是千蛇山那边险峻,可也是危机重重啊!

    就不能不去吗?”

    琴嬷嬷担忧的看向从容淡定的大小姐,她曾不止一次想要问问,大小姐这一身的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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