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顾文才,早就清瘦下来,眼眶凹陷着,嘴唇也干裂出一道道缝,白色的皮翘起来。

    他时不时的舔一舔干涩的唇,眼神空洞而无神的望着屋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样的顾大混子,顾千兰一时间竟觉得,他的人生已经得到报应,不需要她再出手做些什么。

    她闪身出了空间,眸光冷冷的注视着床上的顾文才。

    过了好一会儿,顾大混子才发现,自己的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他莫名觉得熟悉,又十分陌生的人。

    “你是谁?”现在的他虽然早就停了药,可身体却在极其缓慢的恢复着。

    简单的用几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已经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你们家的债主就行。”顾千兰冷冷的说道。

    “债主?”一听这两个字,顾文才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记得自己在外边,也没欠谁银子啊!

    虽然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混蛋一些,也不求上进,可欠人大笔银子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头发都是我弄不见的。”顾千兰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此话一说出口,顾文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这个人,才是将他爹娘的头发弄没了,使得蕊儿在这个家里,再也无法待下去的始作俑者。

    “你!”这人到底是自己的仇家,还是他爹娘的仇人?

    顾文才想破脑袋,也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罪过如此厉害的人。

    不仅能悄悄的将他爹娘的头发弄没,还做了什么?

    “为什么?”他连眼前的人是谁,都没能弄明白,更不清楚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杀人偿命!你懂吗?”

    想到原主的消亡,还有被夺去一切的原主母女,顾千兰一时间,只觉得有无边的怒火,在灼烧着她的整个心神。

    床榻上的顾文才不解的摇了摇头,实在想不起来,他们家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

    杀人?就他爹娘那胆子,也就敢杀个鸡。

    至于他,就更加不可能啊!

    “冤枉!”他顾文才虽不聪明,可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他才不认!

    “没有!”顾文才艰难的抬起头,努力的想要侧身起来,好好的看看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可惜他自从受伤之后,身体压根就没有好好的调养过。

    今天他娘更是因为,气他为蕊儿辩解说好话,断了他的吃食,连杯水都没喂他喝上一口。

    他费了好半天劲,才终于将身子侧过来,面对着来人。

    只见对方身材高挑而纤细,从身量来看像是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深色又十分干练的劲装,整张脸蒙着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灵动而又狡黠的眼睛。

    看着这双眼睛的主子,顾文才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一时间,他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他再一次艰难的问了出来。

    “你们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坑过谁?要害过谁的性命,还需要我来给你回忆回忆吗?”

    这一家子住着原主家的大房子,收着她家的田租,衣食住行无一不是,从原主家强取豪夺而来。

    可是胡绢子这个大伯娘,不仅将原主,当做苦力虐待不说,还转身将她贱卖嫁了出去。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母子俩还想将她嫁两次,收两回聘礼呢!

    也是老余家的那群人精,早早的便将原主跟余家老三的婚书,给办了下来,这才没让胡绢子母子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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