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余家老四失去的,不过是个未成形的孩儿。
即便他一意孤行地将余大宝送交法办,今后他们一家在余家村,又该如何生活和立足呢?
有了这五两银子,养好媳妇的身体,日后又何愁没有孩子?
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大贵兄弟。
“大贵、二贵,还请你们帮个忙,把余家这两个老的一起捆上。”
“我得带上他们三个一起,赶紧回县里交差去了。”
宋头笑容满脸地说道。
大贵和二贵等了半天,总算是等到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立刻手脚利索地动起手来。
“不是”
“女婿!亲家舅哥,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余兴旺和钱婆子被宋头突然的一声招呼,整得晕头转向,完全不知所措。
两个老的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情,直勾勾地看向冲上来的大贵和二贵,只觉得两眼一抹黑。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已经把伤了江大夫的老大交出来,也摆平了大宝伤人的事。
怎么现在,居然还要将他们两个老的一起带走呢?
余家老二还趴在长凳上昏迷不醒,余家老大先头便捆好了,准备随时被带走。
眼下整个余家,除了还沉着张脸,满心阴郁的余家老四。
竟然连一个,能站出来说话主事的男人都没了。
“啊!女婿”
“我的好女婿!你这是干什么呀!”
直到绳子被套在了脖子上,钱婆子还有些不敢置信地大声喊叫道。
“我可是你岳母,我们家的冬玉不是昨天才刚刚嫁给你吗?”
她大声地质问着二贵,满心满眼都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疑惑。
“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拿绳子绑你的岳父岳母!”
余兴旺老夫妻俩,满眼的震惊,嘴里不停的质问着,却根本无法挣脱。
钱芬芳想要上前阻拦,却在宋头那张冷肃的脸上,看到了认真与明显的不耐烦。
算了她一手无寸铁的妇人,就不上前去找晦气了。
“宋衙差啊!”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平白无故的,怎么把兴旺叔夫妻俩给绑了?”
余建才四下里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里,也就只有他还能上前问几句了。
宋头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看向余村长。
闹了半天,整个余家村,怕是除了设局的那位,和她的主子——顾娘子知道原由。
其他人,根本就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想想也是啊!
本就是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大部分人这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只不过是邻近的长北镇。
要他们知道律法的一些规定,实在是太难为这群人了。
“这怎么能是平白无故呢?”
宋头郑重地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沉声说道。
“余兴旺夫妻,罔顾律法,自降身份等级与奴籍通婚。”
“依连苍律,其女余冬玉自降奴籍,终身不得自赎。”
“女子父母也同样降至奴籍论处,现将余兴旺夫妻押下,送交县令大人判决处置。”
宋头的大手一挥,吩咐大贵和二贵道。
“将他们几人带走!”
听完宋头的解释,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
余兴旺老脸上满是震惊,慌乱中烟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钱婆子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娘啊!娘咧!”
钱芬芳离她站得近,快步冲上前去,险险地接住了即将倒地的钱婆子。
她又是拍打钱婆子的脸颊,又是胡乱掐着她的人中,总算是看到婆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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