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余家村后不久,她便梳了厚厚的刘海,遮住前额上的伤痕印迹。

    那副水蓝色的抹额,早不知道被她收去了哪个角落。

    早在洪氏看向她,提到耳坠子的时候,希月便不禁脸色通红,烧得有些发烫。

    她手忙脚乱地将耳垂上的那副银耳勾取下来,双手递到洪氏的面前。

    “余家大嫂子,这是那副耳坠子,我我还给你。”

    “至于那个水蓝色的抹额你容我去找找,绝不会赖您的不给。”

    希月紧咬着嘴唇,眸中闪着莹莹的泪光,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洪氏倒也不是完全不通情理的人,她冷冷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只等着希月把抹额找出来。

    希月回到屋里,不禁翻找得满头大汗,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抹额她当时随手一放,如今要找起来,竟然完全没了印象。

    她甚至不知道,那方抹额是不是还留在余村长家里。

    眼下,洪氏突然来要,让她上哪里变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抹额来。

    “希月姐姐你在找什么呀?要不我帮你呀?”

    余冬玉像是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希月的身后进了屋子。

    她像是对希月,有种天然的亲近和亲昵,只想跟在她的身后,甚至连一举一动,都学着她的样子。

    希月的东西本就不多,不多时便已经翻找个遍,哪里有什么抹额的踪迹。

    她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洪氏的样子,像是不拿到抹额不会离开似的。

    可她如今又还能向谁求助呢?

    “希月姐姐你怎么哭了?”

    余冬玉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希月,着急得直掉眼泪。

    她抬起有些笨拙的手,轻轻的替希月擦拭着泪珠,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冬玉乖乖的,没有惹希月姐姐生气哦。”

    余冬玉有些无措地不停地替希月擦着眼泪,只觉得姐姐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个不停。

    “我我弄丢了余家大嫂子送的抹额,她现在问我要”

    “我实在是拿不出来。”

    希月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小声地跟余冬玉解释着。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对余冬玉缺乏耐心,依然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冬玉听话,去别的地方玩儿,别打扰姐姐想事情。”

    “我得好好想一想,那条抹额放到哪里去了。”

    “小姑娘”闻言,总算放下心来,姐姐不是被她气哭了就好。

    她有些不安地捏着衣角,乖乖听话的一步三回头,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洪氏还沉着一张脸,颇有耐性的等在那里。

    拿回了银耳坠子,她的心里略微感到舒服了一些。

    可那条水蓝色的抹额,绝不能便宜了旁的人。

    哪怕是坐到天黑,她也一定要把自己曾经送出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余冬玉从屋里出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智力只有几岁孩童一般的小姑娘,也就是顾家这种财大气粗,又不会过日子的主人家,才会把她收下养在这里。

    余冬玉挪着步子,缓缓地朝着通向顾家大宅的侧门走去。

    虽说希月和灵秀曾反复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往顾家大宅去,更不要过去麻烦任何人。

    但凡有什么事情,只需要跟她们两个说,便足够了。

    可是眼下,希月姐姐遇到了难处,灵秀又去上课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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