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伯见此情景,缓慢开口:“枫儿,伤害我们有什么好处吗?你爹娘要是知道你成了这样,得多伤心啊。
她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不说有多疼爱你,毕竟将你养大到今日,还为你找了一门荣耀的亲事。
李家再如何,也是火头峰的大家族,对于你的出身,已经是上上之选。”
见姜枫没有反应,另一个叔叔开口:“你从小乖巧懂事,怎么现在变得如此自私?
千万不要学坏,旁边那姑娘一看就强势,这样的女人不好。”
姬豪尔抬眸平静开口:“说她不懂事,是因为她不好骗不好规训有主见。
自私是因为你们没占到便宜,她开始学着建立边界感,不允许你们侵犯她的权益。
至于我强势,我确实强势,因为我有头脑,你们无法操控我。
到现在还在恬不知耻地美化这是一门好亲事。
在陵墓跟死人相处三个月的不是你们,被男方父亲强歼怀孕的也不是你们。
不然你们怎么能这样不要脸。”
旁人讳莫如深的所谓风俗,真相就这样被公之于众。
就连孙赞都停止了挣扎,她脸上满是尴尬。
李家老爷捂着屁股大吼:“你说什么!谁要强歼女娃娃!”
姬豪尔:“蓝星纪元2036年,咯咯咯,我还以为是1036年。某些民族真是想方设法剥削女性,你们明知她未成年,还逼她嫁人。”
姜家人大呵:“枫儿,你当真要站在外人那边吗!你别让叔伯寒心,我们可是看你从小长到大的长辈啊,只会为你好。”
“别说了!”姜枫捂住耳朵,闭眼大喊。
“就是现在!”孙赞砍断腰间的手,削掉面前尸体的指头,举刀冲向两个女人。
姬豪尔:“还有竹竿吗?”
无人应答。
她回头看去,背后早已空空如也,姜枫不知去向。
这姬豪尔叹息。
四周密集的人群涌向她,孙赞高举双刀砍向她。
她只觉恍若隔世:这一幕,曾经也发生过。
紧接着她空手接刀刃,不顾双手洒出的鲜血,一脚踹向孙赞的腹部。
孙赞倒退几步,护院们却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两个纸人挡在了她跟前。
姬豪尔没看到姜枫是怎么悄无声息跑路的,她有点后悔没学这招。
砰——
在百余名护院冲上来的一刹那,两个纸人冲进人群,然后爆炸了。
巨大的冲击力将护院炸得七零八落,竟再没有一个完整的人形。
孙赞此时才觉惊恐,她连连后退。
没想到躲在堂中的李家老爷,她的丈夫,却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堂屋大门。
当她的背脊靠在门上时,才发现几扇金灿灿的大门早已紧闭。
站在血泊中央的姬豪尔又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她不懂怎么笑,这也是学的轿夫们的。
她的学习能力超群,只要看一遍,三秒内就能学会。
例如现在,她学着孙赞的样子,“惊恐”靠在院门上。
这一幕深深刺痛孙赞,她鼻孔一张一合:“同为女人,你为什么要羞辱我!”
羞辱?
姬豪尔不明白。
她说:“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替你料理了那个男人。”
她又学着护院的样子冲向堂屋大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砰——
她没有开门,而是直接顶穿了一扇门,门上留下了她的身形。
“啊!啊!夫人,救我!”屋内,李家老爷发出临死前的哀鸣。
孙赞在屋外泪流不止,从未想到“大难临头各自飞”会如此具象化。
一身是血的姬豪尔推开几扇门,孙赞跌进屋内。
地上满是丈夫的血手印,他的下颌骨已经磨平,正在往外汩汩流着鲜血。
他的身体呈倒v型,是姬豪尔折断他的腰,拖住他双腿,活活将他拖死的。
满地都是骨肉残渣,孙赞甚至不敢踏进堂中。
她扶着门框,看着还在融合的男儿尸体,和死去丈夫不成人形的脸,弘妈妈忍住恶心扶住了她。
“弘妈妈”她身体颤抖,“这都是假的、对吗?”
弘妈妈抱住她,粗糙的双手轻拍她的脊背:“假的,小姐,这都是假的。”
“呃——”一把刀贯穿了她的身体,连同弘妈妈一起,这刀还是从前丈夫特命人为她铸就的。
主仆俩相扶着跪下,脑袋搁在对方的肩头。
弘妈妈瞪着扩散的瞳孔望向姬豪尔,就这样带着不甘死去。
宾客早已作鸟兽散,院中只剩几位奄奄一息的姜家人。
姬豪尔问:“姜枫为什么会操控尸体。”
姜枫大伯咬牙切齿:“女流之辈岂配问这些——”
话没说完,他的脖子先断。
姜枫叔叔慌忙摆手:“姜枫是偷学的,学的姜家赶尸术!下蠹操控尸体,不要杀我不要杀——”
姬豪尔对他比较仁慈,一刀毙命,没有痛苦。
剩下两个陷入昏迷的男人,姬豪尔踩上他们的下腹,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碎掉,她才心满意足地走下地去。
她从怀中掏出一支顺来的紫毫笔,蘸着血水在地上算数,算上仆役,约莫还剩两百来人。
斩草要除根。
不远处的几个护院还插着竹竿立在原地,姬豪尔飞上竹竿顶部,眯起眼在黑暗中张望。
她屏息凝神,耐心听着远处动静。
后厨似是有一抹暗色火光,耳房也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轻巧落地,沿着连廊、穿过辉煌的牌楼、简约大气的过厅、可容纳上千人看戏的戏院快速游走。
依赖良好的视力,她很快奔到后院。
锁住北边院门,掏出龙凤烛,这是自动燃烧的蜡烛,里面含有打火装置。
点燃后,直接丢到厨房的屋顶上。
她又从游廊来到有苏式园林的内院,不知忙活了些什么。
接着又穿回前院,将堂屋的烛台全部推倒。
不久,后院有人高声呐喊:“快去打水!”
“水井被那个女人盖住了,快来人推啊!”
“水阀也被堵住了!”
火很快顺着连廊燃烧到耳房和厢房,内院别样情致的花草此时成了引火的元凶。
宾客又一涌而出。
姬豪尔摸了摸墙壁,取下一点墙灰放在鼻前轻嗅,她倒是有点惊讶,李家这么有钱,竟然没有用防火涂料?
“是我每晚走二十里山路,偷偷把猪油涂在她们屋顶和外墙。”
身后冷不丁冒出声音,姬豪尔皱起眉头。
是姜枫,她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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