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晚秋只是平日里仗着苗大人的宠爱,还有孙姨娘在背后撑腰,所以才敢处处压着苗晚菘一头。

    而苗晚菘之前的忍让,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深宅大院儿里活下去的一种手段。

    如今苗晚菘已经下定了决心,有所主张,自然不会再由着苗晚秋欺负,三两句话就把苗晚秋压制住。

    苗晚秋眼睛一红,捂着脸就要往外跑,被苗晚菘一把抓住。

    “妹妹是打算这样哭着出去,构陷我欺负你?那不如让小怜跟你一起吧!有小怜陪着你,身边多一个丫鬟,才显得你这个知府家的庶女更有派头不是吗?”

    苗晚秋的心思被姐姐戳穿,但一时半刻又想不到应对的手段,只能恶狠狠地盯着苗晚菘。

    苗晚菘示意小怜把门关上,自己淡定地坐下来继续吃糕点。

    “肃王府的糕点,味道还真是不错呢。不过妹妹早上是吃过饭的,当然也就不必再用了。哪儿像姐姐我,一天只有一顿饭,得着点儿吃的,可不是要好好吃!”

    一边吃,还一边招呼小怜也过来一起吃。

    她这个做主子的都吃不好,小怜自然就更吃不好,难得有点吃的,苗晚菘索性让小怜也填饱肚子。

    小怜吃了一块就不吃了,倒是找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对苗晚菘说:“小姐,这糕点您吃不完的,小怜给您带回去,晚上还可以慢慢吃。”

    苗晚秋忍不住讥讽道:“眼皮子浅的东西,旁人家的糕点都是香的,自己家没有吗?”

    苗晚菘轻声道:“自己家里倒是有,不过从来不往我的院子里送。不过呢,好妹妹,也幸亏有你刚才的提醒,姐姐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该是我的东西,我就要争取回来。你今天在府上吃过糕点,明天还能不能吃上,可就不一定了。毕竟你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全都是我娘的嫁妆!”

    苗晚秋在外面的人设向来都是大方,不光性子大方,出手也大方。

    否则她一个庶女,哪儿来那么多嫡女会跟她做朋友!

    但那都是以前。

    一直到吃完糕点,苗晚菘才跟苗晚秋一同离开。

    卸掉不符合年龄的妆容,又拆掉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之后,苗晚菘的气质就不是苗晚秋能压得过的了。

    这些年虽然孙姨娘故意要培养自己的女儿做才女,又存心要养废了苗晚菘。但苗晚菘自己心里早有成算,虽然只靠自学,但也读了不少书。

    腹有诗书气自华,跟苗晚秋那个一肚子坏水的草包比起来,谁是明珠,谁是鱼目,一目了然。

    沈月华听完了墙角,沈文赋问:“姑母,那个苗小姐怎么忽然就支棱起来了?”

    沈月华轻轻一笑:“她没了顾忌,没了在乎的人,自然就不必再受窝囊气。”

    安宁也点头附和。

    【我敢用一根鸡腿打赌,三嫂很快就会来找母亲帮忙,把她娘的嫁妆清算出来,析产而居!】

    虽然苗晚菘的母亲病故了,不能再和离,但法律也不是不能保护这样的孤女。

    只要她的外祖母肯出面,就能把人接回来,并且把女儿的嫁妆全都讨回来!

    沈月华有心照拂,便指了两个护卫暗中盯着苗晚菘,必要的时候出手保护。

    深宅大院的腌臜手段太多了,苗晚菘毕竟只是个孩子,要防范的事情太多,沈月华可不想她在即将看到光明的时候忽然出岔子。

    赏梅宴只有这一点小插曲,其他的流程进行顺利。

    今天肃王妃还联络了好多旧衣铺子,各家拿出来的旧衣服大多是卖给这里。

    而宫中娘娘们的旧衣裳则全都打散了放在一起,免得外人分辨出哪件衣裳是谁的。

    这种衣裳贵妇们会买上一两件,即便拿回家不穿,也算是一份体面。

    而最抢手的东西,莫过于安宁的口水巾和小尿片、旧衣裳。

    肃王妃给每一件东西都定了底价,一片口水巾五十两银子,一片尿片一百两银子,一件旧衣裳要二百两银子!

    而且这还只是底价,最后还是要价高者得!

    安宁自己都震惊了。

    【宝宝的尿片比口水巾还值钱?早知道我就不怕羞,多尿几片了啊!】

    【我现在尿的还来得及吗?新鲜,热乎!】

    还真别说,还真有人故意往沈月华身边凑,等着安宁能尿一泡新鲜热乎的,那她们就更值了。

    不光买到了小尿片,还能带回去一泡尿!

    奈何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安宁尿失禁。

    安宁看着周围失望的一群人,吮着奶条吧唧嘴。

    【这群人不会真的想要宝宝的新鲜尿片吧?】

    【大冷天,尿失禁,多冷啊!宝宝才不要呢!】

    整场义卖会进行得十分顺利,尤其是安宁的旧物,竟然卖了二十多万两银子!

    乐得安宁只见牙龈不见眼,两只小胖手捏着银票嘎嘎笑。

    【哇咔咔都是钱钱啊!宝宝最爱的钱钱啊!】

    【把这些钱拿去给三哥发展农业,造福更多的百姓,舅舅们就不用长年累月苦守边关了!】

    安宁把银票一把一把地塞给沈长青,叽叽咕咕地让他拿着。

    沈长青不好意思,他怎么能要妹妹的银子呢?他这个做哥哥的,应该去赚银子给妹妹花才对啊!

    沈月华淡淡地笑道:“拿着吧,只要达成妹妹的心愿,这些银子就花得有意义。”

    沈长青现在在研究嫁接和杂交,还有暖棚种植。他需要大量的土地和种子,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

    有了妹妹的支持,沈长青就能尽快提高粮食产量,以后北方的百姓们就不用等着救济粮过冬,自己便能养活自己了。

    沈长青接过银票,对着妹妹深深一礼。

    “妹妹为天下百姓造福的事情,哥哥定然不会贪功。”

    安宁无所谓地摇摇头。

    【宝宝不贪功,功劳都是三哥的!】

    【宝宝只是出了大家都有的银子而已,三哥的功劳才是名垂青史的!】

    两个孩子都不贪功,但仁宗皇帝可不允许他们低调。

    虽然沈家拍卖的银子都留给沈长青去做试验田,但沈长青在农耕和饲养家禽方面提出了很多古籍里都没有的见解。

    他提出家禽和庄稼,其实跟人都是一样的,只有远亲联姻,才会产出健康的后代。

    而近亲杂交之后产出的谷子产量就没那么高,家禽也不那么健壮。

    仁宗皇帝反复读了半天,又把太医院的太医们叫来商讨,果然大家得出一致结论:近亲结婚生的后代就是孱弱多病,远不如异姓联姻的孩子健康寿命长。

    仁宗皇帝大喜,想要嘉奖沈长青。

    可是他才十岁,还没有入仕。仁宗皇帝左思右想,索性赐给沈长青一个新的官职:预备大司农。

    大司农位列九卿之一,是国家农业管理的最高行政长官,沈长青小小年纪就被预备成了大司农的接班人,多少人眼红,又有多少人羡慕啊!

    陆彦殊就眼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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