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花园。
冬日里只有梅花可赏,宫女将陈昭昭和小花带到赏梅径上。
龙游梅、垂枝梅、直枝梅,并与景石、造型罗汉松、竹等进行搭配,自殷红到碧青色的梅花各色都有。
这唯有皇宫能见得到。
今日的阳光也不错,外面倒也不冷,两个小孩也乐意在此晒太阳。
小花还握着那只金簪,趁着宫女不注意她小心地咬了一口。
看到上面浅浅的牙印,小花顿时笑开了花。
陈昭昭瞧着小花那财迷模样只觉好笑:“宫中的东西还能有假?”
“诶,我听说叛军劫掠皇宫时运了不少金银珠宝出去,谁知道这是不是为了撑皇家面子故意做的假首饰呢?”小花自然而然地说道。
“你怎么对叛军的事这么熟悉?”陈昭昭问道。
“额我这人消息灵通,总能听到不少事。”小花嘿嘿地笑了笑,满眼都只有手里的金簪子,对这满目梅色毫无兴趣。
陈昭昭则抬起头看着枝丫上的朵朵梅红,开口道:“你当真不知道那人去哪了吗?我娘寻她弟弟已经寻了好久”
“你娘若真是那人的姐姐,为何那人全然不认识你姐姐呢?”小花迟疑了下问道。
“我不知道。娘说舅舅被人贩子拐走了,后来我们寻了很久没有找到他的踪迹,这就成了我娘的心病”陈昭昭说道,“现在除了我,只有舅舅是娘唯一的亲人了。”
“可若是认回你舅舅,你和你娘就要倒大霉,你们也要认吗?何苦呢?”小花说道,“倒不如就当你舅舅死了好。”
“大难临头各自飞嘛,谁也别怪谁就好。”
小花软糯的声音带着一股冰冷的残忍,陈昭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蹴鞠重重地砸在了小花的后脑勺上。
陈昭昭眼疾手快伸手挡了一些,却还是慢了一步,掌心虎口的位置被倒刺划出了一道血痕。
“你没事吧?”陈昭昭顾不上自己的伤,连忙去问小花。
小花泪眼汪汪地摇了摇头道:“没事嘶,但有点疼。”
她摸了摸脑袋,好似被砸出了个鼓包。
陈昭昭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就看到一穿着榴花罗锦长裙、满头珠翠钗环的女孩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正趾高气扬地看过来。
她约莫十一二岁,白里透红的小脸上满是明媚之色。
女孩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宫女,似都是专门陪她玩乐的。
“你们是何人?怎么在此处?还不将蹴鞠捡起来给本小姐?”那女孩说道。
带着陈昭昭和小花来的宫女早就在蹴鞠飞过来时跪下了,这会儿根本没人给她们介绍这女孩是谁。
陈昭昭非但没有捡起蹴鞠,还一脚将那小球给踹到了梅花林深处。
“你又是何人?看不到此处有人吗?”陈昭昭回道。
女孩没想到有人敢将她的蹴鞠踢走,顿时就生了怒气:“哪里的小宫女这么放肆?!居然敢这么说话?本小姐乃是沈家嫡女沈妍妍,你若是现在把蹴鞠给本小姐捡回来,本小姐倒是可以放过你们”
沈妍妍,这不是话本子里的假千金吗?
“我乃临州陈氏与京城段氏后人,陈昭昭,并非宫中宫女。”
“我素闻沈家世代簪缨、循礼守分,但你的言辞行事却粗鲁无礼,怎么看都不像是沈家人的作派你莫不是打着沈家的名头招摇撞骗?”陈昭昭开口道。
这话顿时就激怒了沈妍妍:“你说谁招摇撞骗呢?本小姐乃得皇上口谕能自由出入皇宫,你居然敢质疑我的身份?”
“陈昭昭?本小姐都没听说过什么陈家段家,临州哪里来的粗鄙刁民?宫中充盈宫女奴才也这么不挑人了吗?”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此等粗鄙卑贱之人以下犯上,还不抓起来吗?本小姐定要将你们压到皇帝哥哥面前,好生让你们知道什么本小姐是何人!”
“是,沈小姐。”跟着沈妍妍的老嬷嬷与宫女齐声说道。
新帝器重沈丞相,沈丞相在京中的地位仅次于镇北王。
所以这些奴才们自然要捧着哄着这沈家唯一的嫡女。
得了沈妍妍的令,她们作势就要把陈昭昭和小花抓起来。
小花紧张地拽住陈昭昭小声说道:“怎么办,要不我们跑吧?皇帝,皇帝会不会要杀我们的头啊!我这金簪子都没捂热和呢!”
陈昭昭说道:“怕什么,你将这簪子收好,可莫要掉了。有这簪子在,她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沈妍妍见陈昭昭与那小孩面露慌乱之色,顿时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吧?若是你现在学着狗爬的样子把蹴鞠叼回来,本小姐就大发慈悲考虑饶过你们”
“你要谁学狗爬的样子?”
这时,一道冷硬的少年声音传来。
护着小花的陈昭昭抬头就看到了靳盛泽的脸。
只见今日少年一身鎏金烫纹的玄色锦袍,发以方形金冠束去,与靳询往日里的装束如出一辙。
靳盛泽一出现,周围的宫女嬷嬷顿时不敢动弹。
沈妍妍尚未见过靳盛泽,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谁。
她的气势只矮了一瞬,随后皱着眉烦躁地问道:“你又是谁?怎么谁都敢来置喙本小姐做事?”
这时,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提醒道:“沈小姐,这位乃是镇北王世子。”
“镇北王世子?”沈妍妍歪头打量着靳盛泽,眼中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流露出畏惧之色。
她记得父亲说过,这镇北王世子应当是镇北王收养的孩子,并非镇北王的亲子。
一个被收养的野鸡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沈妍妍可不会将他放在眼中。
“镇北王世子又如何?”沈妍妍说道,“本小姐教导她们二人做人做事,与你何干?多管闲事的家伙,还不让开?”
说罢,沈妍妍就想上前来亲自教训陈昭昭。
可是她没走出几步,就被靳盛泽一把拽住了小臂,少年稍许用力,沈妍妍就被拽倒在了地上。
赏梅径上铺着密密麻麻的鹅卵石,这一摔,可把沈妍妍摔得不轻。
“你有什么资格教导她们做人做事?”靳盛泽居高临下地说道。
“放肆!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沈妍妍疼得泪眼婆娑,她开口道,“今日就算是镇北王来了也得让着我两分,你一个没有母亲的野种算得了什么?居然敢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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