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让朱重都不知道回答哪个好。
他见段清茉如此紧张,便开口说道:“姐姐,你能把我的名字写给我看吗?”
“我光知道‘泊’是何字,还不知道‘栩’字是哪一个?”
段清茉一怔,眼中的泪花仿佛揉杂着细碎的星光,温柔而又欢喜。
“好,我这就写给你看……”段清茉望着眼前的少年,哦不,望着她的弟弟段泊栩缓缓说道。
段泊栩也缓缓露出了个笑容,相同的眉眼透着无法斩断的血缘亲情。
另一边,静雅堂。
莫氏跪坐在佛堂前轻敲着木鱼,沉闷平缓的“哒哒”声回荡在房间内。
她虽是被靳询软禁在此处,但吃穿用度却什么都没有少,甚至靳询还给莫氏新买了个婢女贴身伺候。
只不过木鱼偶尔停顿一下,还是泄露了莫氏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莫氏本以为靳询会想尽办法让她说出珍娘的下落,可没想到除了那日的对峙后,靳询再也没来看过她,只是将她院子中的婢女婆子悉数抓走一个一个审问。
审问不出来就杀,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这让莫氏彻底失了与外界联系的方式。
如今她被关了这么多天也不知珍娘如何了,心中如何能保持平静?
她甚至怀疑靳询真的能将她关到死。
这时,新来的婢女小心翼翼地叩开佛堂木门,端着茶点入了屋。
莫氏开口问道:“昨日我听到院外声响不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婢女惶恐地摇了摇头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不被允许踏出静雅堂一步,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莫氏眉眼间顿时染上几分戾气,她重重将婢女手中的托盘打翻在地,酥脆的糕点渣沫撒了一地。
“一问三不知的东西,要你有何用?!”
“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婢女连忙跪下说道,匍匐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莫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声说道:“告诉王爷,除夕之日我早已与兴善寺的灵慧大师说好,请他上门为镇北王府送祝祈福。”
“他若是有本事,就将我这个老婆子关一辈子,让天下人都知道镇北王如何不孝不慈,竟要活生生地逼死自己的亲生母亲!”
婢女连忙应道:“是,奴婢,奴婢这就去……”
——
镇北王府,凌云院。
一宿没睡的珍娘顶着两个黑眼圈,正憔悴不堪地跪在靳询面前将最近的事一一辩解。
从莫氏给她催情药她胆小没敢给靳询用,到那日送醒酒汤她以迷药迷晕了靳询,再到后来珍娘被莫氏安排的人送到庄子上,这一桩桩一件件珍娘愣是半点没藏。
一股脑全给说了出来。
“王爷,珍娘知道您对段娘子的心意,事情变成如今这样并非我的本意,都是姨母都是姨母授意的。”
“我是被姨母带回王府,自然感激着姨母的养育之恩,所以姨母提出这些事时我不敢拒绝反抗,但我也不敢做出伤害王爷的事,这才什么都没说。”
“但我没想到姨母竟在醒酒汤中早就放好了那等东西!”
“我见王爷昏迷所以抱着侥幸之心想要将此事两头瞒过去,却不曾姨母以为我与王爷您有夫妻之实,便把我送出了镇北王府软禁在了郊外的庄子上。”
“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从那庄子逃出来的!还请王爷明鉴啊”
“若是段娘子还有误会,我亲自向段娘子解释都可以!”
珍娘说得口干舌燥,然而靳询却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高兴。
男人的脸色依旧阴沉,半耷着的丹凤眸无形之中透出一股阴鸷冰冷之感,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珍娘,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为何会与淳哥儿在一起?”靳询问道。
珍娘连忙说道:“王爷,我逃出来后不敢回王府,怕姨母知道了此事又将我抓回去我又曾在庄子里偷听到那几个婆子闲聊,这才知道了段娘子如今的住处。”
“我想着先去找段娘子,同她说清楚此事谁曾想在这里遇见了淳哥儿!”
这早就在心里编好的话术珍娘张口便来,听她从前的婢女说,庄子里的婆子问不出来东西,已被靳询杀了好几个。
这偷听来的话她随便安在谁身上都行。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淳哥儿的呢?”靳询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他可不记得自己告诉过珍娘有关淳哥儿的事。
珍娘回道:“回王爷的话,段娘子对我说过,她回京是来寻自己的亲弟弟的,还托我帮她留意着我见段娘子的宅院里回来了一个人,又是个年岁对的上少年,就下意识以为段娘子已经寻到了自己的弟弟,这才替他包扎伤口的。”
“不过没等我把伤口包扎完,这人就昏了。”
话音落,屋内陷入了寂静之中。
珍娘像是等待审判般煎熬,按道理来说靳询不应该赶紧把自己带到段清茉的面前说个清楚吗?怎么现在如此没有动静?
“本王说过,只要你不惹是生非,镇北王府养得起一个莫珍珍。”靳询道,“你可记得?”
珍娘一个激灵,立马说道:“记得,都记得!王爷,我对您绝无二心啊”
她做过最大的坏事,也无非是在心里盼着段清茉早点死,她好接了陈昭昭的抚养权混个有编制的荣华富贵罢了!
天地良心,别的她可什么都没做。
“莫氏给你的催情药呢?”靳询问道。
“这,王爷我都倒在屋门口的花坛里。那邪乎的东西我可不敢留啊,老夫人说它既有催情燃欲之效,又能让身体康健之人极易怀上子嗣,还能让动情之人时候忘记所发生之事这,这我都不敢信。”珍娘说道。
她好歹是个接受十二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唯物主义的立场她只觉得这药太过离谱。
靳询听到这话,忽然想到了从临州回来的探子所说的话:“这药是莫氏给你的?”
“是,老夫人亲手交到我手上的”
不光亲手给她,还对那催情药的功效十分信服。
珍娘想想都觉得见了鬼。
靳询眼中的冷意更甚,良久后他缓缓说道:“此事不要告诉段清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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