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宗笑过之后,看着杨世鹏一脸认真道:
“你小子思路确实挺开阔的,算你有些大气;你说王相变法敌我不分,又怎么解释?”
“这还不好理解吗?”
杨世鹏看向神宗反问道,“就是你们都没有想清楚变法的本质和目的是什么,对手和盟友是谁;然后就开始盲目行动蛮干。”
“哦?”
王安石眼前一亮,盯着杨世鹏认真问,“你小子知道?”
“我?必须知道啊!”
杨世鹏拽拽地道,“你们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卧槽!这小子也太欠揍了!”
“但是他好像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回答问题思路开阔,反应敏捷;还能严丝合缝……”
不少大臣对杨世鹏羡慕嫉妒恨。
“那你说说本轮变法的本质和目的是什么?对手和盟友又是谁?”
神宗却是看着杨世鹏认真道。
“救亡图存,加强皇权,富民富国强兵平天下。”
杨世鹏淡淡地道,“跟商鞅变法的本质一样,而不是简单地解决国库空虚,老百姓救助和存量资产盘活。”
“……”
杨世鹏平淡地说完,神宗王安石整个变法派和保守派,都用震撼和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
“那对手和盟友又是谁?”
神宗紧急追问。
“对手当然是外部的四方之敌和内部的硕鼠寄生虫;而盟友,当然是天下百姓;是进步之士和军队。”
杨世鹏看着神宗严肃道,“目前的很多变法措施,都还是很不错的。
但反对派反对的最厉害的那个青苗法,确实是有大问题的。”
“何大问题?”
神宗皇帝困惑又有些震惊地问。
杨世鹏:“青苗法表面上看是救民,实际上是朝廷以民为对手;跟狼群争韭菜,跟对手一起啃自己的脚板。
这是严重的方向性错误。
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是明察秋毫,却不见泰山。
能看见韭菜手中那几个铜板,却看不见肥狼家里的金山。”
“哈哈……”
变法派虽然挨批评,但是杨世鹏最终的落点是肥羊家里的金山;一个个心中暗爽,纷纷不怀好意地看向反对派。
神宗也是一脸古怪地偷瞄一眼反对派。
“这小子绝对是比王安石更狠的一个疯子!”
吕惠卿在心中嘀咕道,“王安石的青苗法只是盯着毫末虾米跟世家大族竞争,这小子直接瞄上了世家大族。
嘿嘿,跟我的想法有点像!
对我胃口!
回头是要好好交往一下。”
“这小子好像真的比王安石更进步了!但是他的进步,却是针对我等的!”
“更糟糕的是,这杨家小子好像很会讨好陛下和王安石那头倔牛的欢心……”
保守派一个个也是在心中暗叫不妙。
“小子,假如你是老夫,”
王安石看着杨世鹏一脸温和地笑问,“你会怎么针对你眼中的肥羊?”
嘿嘿。
王安石此问一出,变法派一个个忍不住好笑。
反对派却都在心中骂王安石无耻,套路童言无忌的年轻人坑他们。
“抱歉。”
杨世鹏见好就收,“我今日是来分析被人诬告造反自证清白的。
不是来跟你们讨论朝政的。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我现在只想让宰相大人和陛下还我一个公道。
既然你们听风就是雨将我请到朝堂上来,肯定要给个说法。
要么用证据坐实我真的有造反。
要么将诬告者揪出来治罪。”
“卧槽,这小子还会就地起价!”
苏轼向杨世鹏投来肯定的眼神,暗自向他点头竖大拇指。
杨文广和苏小妹也是用佩服的眼光看向杨世鹏。
“本参政只是有些好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能写得出那么豪气干天的诗句?”
王安石为自己狡辩开脱道,“本官并没有认定说你就有造反。”
“对对对。”
神宗也赶紧给自己狡辩,“朕也只是想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奇少年,可以写出化尽天下蒙,人变天地通;实践是检验是非的标准;练兵横扫八荒天等等那么多金句。”
【有些地方跟常识略有出入,理解一下;有些常规用词,系统很容易敏感……】
“细碎无大略!”
杨世鹏一脸嫌弃道。
哈哈。嘿嘿。
神宗皇帝尴尬地笑笑,不少变法派,武将和苏家兄妹,也都忍不住偷笑。
“关心人才,有人才才能解决天下事。”
王安石却是一本正经道,“这同样是天下大事,怎么就细碎无大略了?”
“对对对。”
神宗赶紧附和,“朕是在给国家观察和寻找栋梁之才,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有寻人才派皇城司去拿人这种寻法吗?”
杨世鹏一脸无辜道。
“你反诗都写了,还不能拿你?”
潘仁华赶紧站出来顶。
“你说是反诗就是反诗,天下是你家的而不是我皇帝哥家的吗?”
“你!”
杨世鹏一句反问,又怼得潘仁华哑口无言。
嘿嘿。
不少大臣都忍不住偷笑。
神宗赵顼也没忍住咧嘴笑开。
苏小妹看到这一幕,内心欢喜不已;心中越来越膜拜自己的小夫君。
“世道混乱,皇帝被架空,大臣整天胡说八道,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像赵高指鹿为马一样,才到处都是文字狱。”
杨世鹏板着脸道,“如果咬文嚼字就可以定罪,那朱齐正和潘仁华,直接可以定通敌叛国罪了。”
“你休要血口喷人!你这才是赤裸裸的污蔑!”
两人赶紧回怼。
“我怎么污蔑你们了?”
杨世鹏义正严辞道,“我身为杨家将后人,身为大宋百姓,即便没有做官;但天下兴亡,我匹夫也有责。
我励志练兵横扫八荒天,有什么问题?
这怎么就扯上造反了?”
潘仁华:“私自练兵还不是造反?”
朱齐正:“对,你又没有官身,又没有批文;你怎么可以练兵?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我私自练兵怎么了?
我要练兵扫的是八荒,八荒是贼寇之地;又不是我大宋疆土。”
杨世鹏一脸豪迈道,“汉朝陈汤,唐朝王玄策,看到国家受辱;都私自组织军队打垮敌人。
留下“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千古佳话。
最后也都得到朝廷重用和嘉奖。
和着按你们的意思是,连西夏都还没统一,河西走廊都还没打通,大理没收回,安南没归附,幽云十六州和东北还没拿回来的大宋一朝;是已经超越汉唐了?
不需要练兵强军了?
八荒之地,宁愿让贼寇之兵出没,日益变强;也不允许我等汉人练兵去扫灭他们?
你们就是要让敌人的军队在八荒强盛起来,就是要让他们有机会就来攻打我国边疆?
你们这是宁予外贼,也不予家奴?
如此用心险恶的想法。
你们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
“你你你,你你,你这是狡辩!”
朱齐正下头后背冒汗。
“对,你这是狡辩!”
潘仁华也吓得不自觉去摸额头上的汗。
其余大臣,再次惊讶于杨世鹏的狡辩能力。
这基本上是把死鱼都说成活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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